还是克制不住地从心底生出了野望。

如果真的是这样……如果沈仲卿真的能做到他所说的，他一定会结草衔环以报的！

沈仲卿震惊地看着爬将起来给他磕头的某人，赶紧上前扶着：“诶诶，你这是做什么？”

沈仲卿哭笑不得：“这点事算什么，值得让你下跪？”

周怀钰抬起泪盈盈的眼望着他，无端就让他心软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柔声道：“你是我的正君，用不着对我下跪，以后别这样了。”

“你有什么心愿，以后也可以尽管跟我说。你既嫁给了我，我就有责任待你好。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我都会尽力为你做到。”

沈仲卿是真心心疼周怀钰的遭遇，想要和他好好相处。他觉得像周怀钰这样没做过什么坏事、本性善良温顺的人，不应该落下一个那样悲惨的结局。应该出现一个人，好好护着他才对。

既然他来了，那就他吧。

这仿佛是梦里才会出现的温声软语，让周怀钰猝不及防地生出了一种割裂感。

眼前这个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夫君吗？

还是说，他的夫君被什么神鬼山精给替代了？

这个荒唐的念头，像是一道闪电，猛地照亮了周怀钰的神智。一直以来的困惑，如同迷雾般散开。他心里无端掀起了惊涛骇浪，手指深陷进了柔软的锦被当中。

沈仲卿万万不会想到，周怀钰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秘密。

他仍是没什么戒心地继续说着：“岳母的事……就当、就当是我向你赔罪。你以后不要记恨我打你，可好？”

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原以为熟悉的讥诮和阴狠恶毒已经刻在了这张脸的眼角眉梢，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能从那双眯缝眼中看出真诚的歉意和小心。

周怀钰无比震荡的心慢慢静了下来，随后又刮起了另一轮的激荡。他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原来的“沈仲卿”了。

“沈仲卿”是不会向他赔礼道歉的，他也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是老天爷垂怜他，给他换了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吗？

细细想来，就是从他被打之后沈仲卿才不一样的。难道真的是神佛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