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都快要被气死了, 自己儿子被大财主看上,愿意以丰厚的嫁妆将女儿嫁到她们家,说出去多有面儿的事。

可她的儿子却将这样的好事往外面推, 甚至宁愿便宜沈仲卿那个混球。

若是沈仲卿再得这么好一助力, 那二房岂不是更加气焰嚣张了?

“阿元啊, 不是阿母说你,为了一个文朝君, 你真是脑子糊涂了, 一点都没有以往的聪明劲儿。这么好的亲事, 哪怕你不愿意要, 也不能往沈仲卿身上推啊!他们二房好事还没占尽吗?”

“你如今虽是考上了举人, 但摆宴、谢客都需要大把的银钱, 咱家亲戚多,若是知道你中举了都依附过来,咱们还得花银子打点他们。多少中举的人还没上任就先背一屁股债,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有一群贪得无厌的亲戚趴上来吸血!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都是一个大宗族的,若不相帮便会落得个不慈不孝不仁不义的恶名。”

“你以为考上举人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这才刚刚开始!你是试子,应该对里面这些门道比谁都清楚才对。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阿母掰开了揉碎了告诉你吗?文家虽是书香世家,可在银钱上却没办法给你太多的助益。”

“这些年,咱们沈家一直都是守着祖宗基业坐吃山空,家底一日不如一日,你以为还有很多银钱可以给你造吗?又不是逼你休夫再娶,多个平妻有何不可呢?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你是个男人, 难道还想给你家夫郎守贞一辈子吗?”

王氏总能从一些刁钻的角度激起沈仲文的焦虑, 听得沈仲文心烦不已。

但是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对父母百依百顺的儿子了, 听不下去他就直接转身离开,不给王氏继续念叨他的机会。

王氏一口气不上不下,梗在心间十分难受。

她把这一切都迁怒到文朝君头上,甚至叫来文朝君,希望他能识大体点,主动劝沈仲文同意娶平妻。

文朝君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他却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疼。

知道有大财主争着抢着要沈仲文做东床快婿,文朝君都一直保持着冷静旁观的姿态,没有多做干涉。

他想,如果沈仲文真要娶别人,他也阻止不了。就算闹将起来,也只是让彼此脸面难看。

他都已经听之任之了,可没有想到王氏如此欺人太甚,还让他自己来劝夫君娶妻。

这种事落在哪一个正夫、正妻身上,不是钝刀子割肉一般的疼?

文朝君本以为自己不在意就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了,却不想当自己被迫要去直面时,内心还是天塌地陷。

回去之后,他对着沈仲文沉默良久,终是鬼使神差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