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凤眯了眯眼,心道过了这么久湛湛跟他的感情竟然还这么好。
她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带头往前走。
沈国富笑着插科打诨:“夫人,咱也牵,咱不羡慕他们的。”
程金凤拍开他的手,嗔笑地瞪了他一眼:“有病吧你。”
“夫人~”沈国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男人,撒娇卖痴倒是很有一套,大有程金凤不肯就磨到她肯的架势。
沈仲卿和周怀钰在身后窃笑不已。
到泰安院饱餐完又说了一小会儿话后,沈仲卿和周怀钰就被赶回了自己院子休息。
舟车劳顿确实令人疲倦,沈仲卿和周怀钰还来不及感慨重回故所的心情,就撑不住沉沉睡去。
第二日,他们起床梳洗完毕,才去春晖堂给两位老人请安。
沈府规矩没那么严,两位老人并没有要求小辈回来第一时间就来问安。
何况府城距县城路途遥远,沈仲卿夫夫到时已经天黑了,老人晚膳用得早,就寝时间也早,更是不便打扰。
所以等到第二日早上,他们才来请安。
沈老爷和沈老太太对着他就没了那仿佛“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孙子”一般的激动劲儿了,只是面色和蔼地朝他点了点头:“湛儿也辛苦了,这次下场参加秋闱,感觉如何?”
考完试后被家里人追问感想,似乎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沈仲卿如实道:“感觉还行,题都做完了。”
嗯,题都做完了,谁能说考得不算好呢?
沈老爷和沈老太太听完也神情舒展,好心情地道:“尽力了就行,尽力了就行。祖父和祖母相信你,就算这次不中,下一次你也定然可以!”
言语之中,就是对他这次中举没抱多大期望。
沈仲卿:“……”
他扭过脸,和沈仲文对上了视线,空气中仿佛一阵火花带闪电。
不过随后他又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落到了文朝君的身上。
“大嫂,不知你身子可养好些了?”文朝君毕竟才刚发生了那样的大事,见到人于情于理地都该问一句。
想想月份那么大的孩子,都已经成形了,却因为阴差阳错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沈仲卿也深表遗憾。
文朝君木木的,没什么表情,只回了一句:“好些了。”
然后就再没话了。
一旁的王氏面色扭曲,不知是不是因为触及了她的伤心事而脸色难看。
程金凤敏锐地察觉到这对婆媳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彼此之间似乎在回避交流,明明站在一起却连个眼神交流也无。
文朝君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眼神放空,而王氏就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不满。
程金凤索然无味地收回了视线,懒得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只有她才知道,王氏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表皮下,心胸有多狭窄、多小肚鸡肠。
她不觉得她会共情文朝君,心疼他失去了一个孩子,给予他温柔的安慰。
因为文朝君肚子里怀的是她的亲孙子,不是别的什么不相干的人。当她的利益被触碰时,她就会变得暴躁易怒,将一切怒火都宣泄到他人身上。
她就是这么一个虚伪、又极度自私的女人。
当然了,程金凤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她看不惯王氏主要是不喜欢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作风,以及立场不同,注定为敌。
换做她遇到这种事,她怕是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但是还是会心疼一下儿媳的吧?
程金凤不确定地想。
她忍不住看了周怀钰一眼,将文朝君的遭遇代入到了他身上。
如果是她自己的儿媳不小心没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