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期,转回了普通病房,但人依旧虚弱,伤口愈合缓慢,需要静养。
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坚持要回家。
医院的味道让他烦躁,更重要的是,他放心不下家里那个把自己关起来搞研究的小祖宗。
拗不过他的坚持,医生开了药,叮嘱了无数遍注意事项,才勉强放行。
当霍华被勤务兵搀扶着,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回到小院时,看到的依旧是那扇紧闭的堂屋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勤务兵离开,自己则艰难地挪到堂屋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受过重创的区域。但他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
一日三餐,成了霍华唯一能“打扰”明昭的时刻。
他会提前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摆好从食堂打回来的饭菜,然后走到紧闭的房门前,轻轻叩三下。
“明昭,吃饭。”他的声音因为虚弱和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沙哑。
里面通常没有任何回应。但过一会儿,门栓会从里面拉开一道缝。明昭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头发可能更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全神贯注后的锐利余韵。她沉默地接过霍华递进来的饭菜,然后迅速关上门,插好门栓。整个过程不会超过十秒,两人几乎没有任何眼神以外的交流。
霍华就坐在台阶上,听着门内偶尔传来的、极其轻微却异常规律的金属敲击声、齿轮啮合声,或者某种低沉的嗡鸣。他不懂那些声音代表什么,但他能感受到门内那股几乎要破门而出的、专注到极致的力量。他会默默地吃完自己那份已经有些凉了的饭菜,然后继续坐着,直到夜幕降临,才在勤务兵的催促下回屋休息。
日子就这样过了将近半个月。家属院里关于王彩凤的闹剧渐渐平息赵晓晓在明昭的死亡警告下,几乎是哭嚎着求着保卫科和老家生产队,在第三天就把头上纱布还没拆、一路骂骂咧咧的王彩凤强行塞上了回老家的长途汽车),霍华的伤口也终于开始结痂,气色好了不少。但堂屋的门,依旧紧闭。
这天傍晚,霍华照例摆好饭菜,走到门前,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