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刻在了他自己的心上。
“回家吧。”柳文君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她走到江锋身后,双手搭上轮椅冰冷的金属扶手,指尖冰凉刺骨。
她没有勇气再看丈夫一眼。推着轮椅,走在长长的走廊里,只有轮子碾过水泥地面单调的“咯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濒临破碎的心上。
一路无言,压抑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家属院低矮的平房就在眼前,柳文君却觉得每一步都重逾千斤。
推开家门,熟悉的、带着药味和淡淡灰尘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却丝毫不能带来一丝暖意。
“我……去给你倒杯水吧。”柳文君几乎是逃也似地松开轮椅,想躲进厨房,用忙碌来掩饰那汹涌而至的崩溃。
“文君。”江锋的声音很低,却像带着钩子,死死拉住了她的脚步。
她僵硬地停在原地,背对着他,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算了。”江锋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彻底认命、心死如灰的平静,“别再去求人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别为我再折腾了,不值得。”
“啪嗒”
柳文君手中那叠视若珍宝的图纸,再也拿不住,散落了一地。白色的纸张如同飘零的雪花,无声地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