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向院子里那群忙碌的工人,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在……看我们。”
霍华顺着明昭紧绷的指尖和冰凉的视线望去。
院墙角落,施工队正干得热火朝天。
七八个汉子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在炽烈的阳光下闪着光。
铁锹翻飞,黄泥被甩上砖墙,发出噗噗的闷响。粗重的喘息声、吆喝声、砖石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和劳动的粗粝感。
每个人都在专注地忙碌着,汗流浃背,灰尘满面,看起来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庄稼汉或泥瓦匠。
没有任何异常的视线停留,更没有明昭所描述的那种冰冷黏腻的窥探感。
霍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迅速而隐蔽地扫过每一个工人的脸、动作、甚至他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神情。
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但他深知明昭的“异常”。
她的直觉,在国安局那次图纸风波中已经初露锋芒,绝不可能无的放矢。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宽厚温暖的大掌轻轻落在明昭紧抓着他衣角的手背上,带着安抚的力道拍了拍。那手背冰凉,还在细微地颤抖。
“没事,”霍华的声音压得很低,沉稳得如同磐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是施工的师傅们,在干活呢。”
他微微侧身,高大的身影有意无意地将明昭挡在了身后,阻隔了院子里大部分视线,“外面灰大,太阳也毒,你回屋去看书,或者……画画?你的新本子不是到了?”
他刻意引导着她的注意力,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句“有眼睛”只是孩童的呓语。
明昭仰着小脸,清澈的瞳孔深处,那丝冰冷的锐利并未完全褪去,依旧固执地投向那群忙碌的工人。
她的嘴唇抿得发白,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
霍华掌心的温度透过手背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作用。
她看了看霍华沉稳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崭新的绘图本,紧绷的身体线条终于缓缓松弛了一点点。
她慢慢松开了紧攥着霍华衣角的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