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运……买不到了……”

技术员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死寂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在众人心上。

瓦列里方案的核心:那昂贵却成熟可靠的行波管,成了泡影!

这条看似唯一的成熟道路,被敌人亲手掐断了!

绝望!比之前更深的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有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有人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瓦列里脸上的恼怒彻底僵住,随即化为一片铁青,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赖以支撑的“权威”和“援助”,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闫振声的身体晃了一下,他猛地扶住桌子才站稳。电报纸在他手中簌簌发抖。

外部的绞索,内部的争执……难道“银河”还没真正升起,就要胎死腹中了吗?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全场,最后,如同被磁石吸引般,定在了那个依旧挺直脊背的身影上,明昭。

在满室的崩溃和瓦列里的失语中,明昭的存在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醒目。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份宣判死刑的电报,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仿佛那上面有另一个世界。

那份异乎寻常的冷静,此刻在闫振声眼中,不再是傲慢,而像是……黑暗中唯一未熄灭的火种!

“闫院士!”

苏轩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他一步跨到明昭身边,像是要为她筑起一道人墙。

“进口的路断了!瓦列里专家的方案……也行不通了!现在,能试一试的,只有明昭同志的了!一周!就一周时间!我们拼了命也要把样机搞出来!”

他的话像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部分年轻技术员的血性。

“对!闫院士!试试吧!”

“进口指望不上,苏联的路也断了,只能靠自己了!”

“死马当活马医!总比坐着等死强!”

但也有人强烈反对。

“胡闹!那方案太简陋了!简直是儿戏!”

“一周?用那些破烂元器件?怎么可能做出合格的样机!”

“失败了怎么办?谁负责?耽误了项目进度,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争吵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激烈。绝望之下,希望的火苗和恐惧的冷水猛烈碰撞。

“都闭嘴!”闫振声猛的一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昭,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明昭同志!你刚才说,一周时间,原理样机,初步验证?”

“是。”明昭终于合上笔记本,抬起头。她的回答依旧简洁,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你需要什么?”闫振声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个不受干扰的独立工作间。项目库权限,所有国产基础元器件任我调用。”

明昭的声音清晰平稳,“苏轩同志做我的助手。另外,”

她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脸色铁青的瓦列里身上,带着一种纯粹的、探究技术问题的平静。

“如果瓦列里同志有空,欢迎一周后来观摩测试结果。”

轰!

这平静的邀请,比任何挑衅都更具杀伤力!

瓦列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腾地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微微发抖,指着明昭。

用变了调的俄语吼道:“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破铜烂铁,来挑战航天级的通信技术!一周后!我亲自来!如果你那个玩具能测出点像样的数据,我瓦列里·伊万诺夫的名字倒着写!”

他愤怒地踢开椅子,带着一股寒风,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