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就怕这王大锤犯浑,好在刘振山来了。

听了小刘的话,张明远也觉得对方艰难,能理解王大锤的想法。

但随之也有些生气,科研是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的,总是伴随着无尽的失败,如果老是因为心疼东西,心疼浪费,那怎么行?

难道就因为舍不得浪费,心疼东西,害怕失败,科研就不做了?那国家还有进步可言吗?还有未来可言吗?

这是从思想上就是不进步,就是不对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缓缓移动的刀头,每一次细微的切削声音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刮过。

刘振山背在身后的手也悄然握成了拳头,指关节泛着白。

整个车间,只剩下龙门铣床动作的声音,空气中也仿佛随着机械运转的油污味道凝固成了透明的看不见的油脂,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一般难熬。

小刘跟在王大锤身边也很久了,他的手很稳,严格按照明昭给出的参数操作着。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额角滑落,滴在沾满油污的工装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他的嘴唇抿得死死的,眼神十分专注。

明昭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车床运行的每一个细节,关注着材料被切削时飞溅出的细小金属流,精神集中实时监控着每一个微观粒子的运动轨迹。

终于,在漫长到令人窒息的等待后,机器那持续不断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加工循环结束。

刀头抬起,冷却液喷淋系统停止工作。

一枚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造型复杂而精密的涡轮叶片,静静地躺在工作台的夹具上。

它通体流畅,叶尖那微妙的弧度在车间顶灯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令人心颤的寒芒。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车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枚叶片上,连呼吸都忘记了。

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