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

然后又战战兢兢望向李存勖,不知道王爷今日为何火气这么大。

他们没注意到,李存勖一通发作、将郭崇韬轰出去之后,眼风微微地掠过了李嗣源。

李嗣源薄唇紧抿如铁,面无表情地坐着不动,半垂的双目盯着青砖石地面。

“还有谁反对本王出兵?”李存勖斜挑着桀骜的目光扫视全场。

大堂寂静如死,无人再敢表示反对。

“既如此,本王亲自领兵,阳五(周德威)率藩汉军与我同去。嗣源……”李存勖阴沉的目光扫向李嗣源,“你与七哥(张承业)留守。”

李嗣源暗暗叹息,面上却不露丝毫,英俊的脸孔冷峻如冰,起身抱拳一躬:“嗣源领命!”

李存勖并未告诉清姿,他最终决定出兵,有一半的原因是跟嗣源赌气,因为嗣源反对出兵。

李嗣源比他年长一轮,早在他还深居王府夜夜笙歌时,李嗣源已经跟着先王南征北战,东平西讨。

从河东入关中的道路,李嗣源不知走过多少次,每一处险关、每一座城池的情况,嗣源都比他更了解。

李存勖当然知道,嗣源见识远胜自己,自己年轻,正应向久经沙场的嗣源学习请教。

但自从那晚嗣源为清姿求情,李存勖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也激起了好胜之心,偏要跟嗣源比个高下。

他没有跟清姿提到嗣源,只说了郭崇韬之事。

清姿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窝里默默听着。

“亚子哥哥……”听完他的叙述,清姿仰起脸,莹澈的眸中浮起一丝忧虑,“我觉得被你轰出去的那个小吏所言,才是明智长久之策。关中不论能取与否,都不值得亚子哥哥现在大动干戈。何况……”

清姿微微蹙起秀丽的柳叶眉:“关中未必就那么容易拿下,朱贼势力如日中天时,也未能彻底平定关中,所以他才将唐室迁到洛阳,置于他自己的势力范围。”

李存勖叹息一声,将头仰靠在椅子搭脑上,“我何尝不知道郭崇韬言之有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所说的东出太行,克定河北,我何尝不想?

“曾几何时,河北诸藩都是咱们的盟友。可是现在,它们全都成了朱贼的藩属,我怎样才能打开局面呢?

“目前唯有关中的李茂贞,一直高举讨伐朱贼的大旗,算是河东的盟友。我若兵入关中,至少李茂贞会举旗响应。”

清姿摇摇头,道:“你没注意到郭崇韬所言的顺序吗?他并非让你现在就东出太行、克定河北,而是建议你先息兵养民,整顿内政。

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先王之所以屡败于朱贼,不是战阵不如,而是内政失策。河东原本是富饶之地,但沙陀人不会治理,仍跟塞外蛮族一样,打到哪抢到哪。

“亚子哥哥现在应该赶紧开始改革河东内政,屯粮促耕,澄清吏治,而不要急于向外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