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明日我会在朝堂上查问此事。”嗣源冷冷对她说道,“现下你安心了?我去看看新月,你先睡。”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清姿坐在床上,怔怔望着他的背影,两行泪水从苍白的腮畔滑落。
是晚,嗣源没有再回到清姿寝殿。
翌日一早,清姿派孟汉琼去打听,据说昨晚新月腹痛一夜,李嗣源不放心女儿,遂留宿在东侧院,从东侧院直接去了朝堂。
午后,常御医来给清姿诊脉,清姿顺便问起新月的病情。
常御医道:“小姐的病是甄御医在看。”
“可我听说小姐腹痛一整夜,监国也因此不能安睡。监国身系社稷,日理万机,却还要担心女儿病情,着实令人忧虑。常御医的医术我信得过,今日换你去为小姐看诊,若不能把小姐的腹痛治好,我唯你是问!”清姿颇含深意地盯着常御医眼睛。
她怀疑薛彩娥故意教女儿装病,那年在镇州,薛彩娥就曾经教女儿撒谎,诬陷从荣,说从荣给新月吃泥巴。
所以她威胁常御医“若治不好小姐的病,我唯你是问”。
假如新月是装病,常御医为了避免责罚,必定会私底下告诉自己实情。
……
嗣源下朝后依然先去东侧院看女儿,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
清姿听到传报,莲步姗姗迎出来,高髻上簪一朵粉紫芙蓉,穿着月白对襟窄袖衫,蓝底团花曳地长裙,轻衫内隐隐可见绯红诃子束缚着丰挺玉峰。
精心妆扮的她,看上去宛若双十少女,风情万种,娇媚可人,甜甜笑道:“源叔用过膳不曾?”
“在东院用过了。”嗣源上前揽住她的纤腰,神情颇为欣喜,“你指派过去的常御医果然医术高超,只一副药,新月就好多了。”
清姿闻言亦甚喜,她原本是想让常御医去看看新月是否装病,既然常御医治好了新月的病,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此看来,常御医医术果然高明,他说有七分把握为我保住胎儿,应该并非自夸。
常御医只是一名从四品御医,都有七分把握能为我保胎。那程定方是正三品御医,而且是胎产名医,应该不会保不住我的孩子,却极力劝我打胎……
清姿不敢深想下去,今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遂摇摇头,将那些晦暗的猜测从脑海里甩出去。
她亲自伺候嗣源沐浴,回到内殿,又亲自为他按摩推拿。
“跟尚仪局的万姑姑学的,源叔试试,清儿手法如何?”清姿让嗣源趴在床上,在手心倒上按摩油,顺着嗣源浅麦色的结实背肌抹匀,温言软语地笑着道。
嗣源舒服地享受着她的推拿按摩,逐渐身心放松,整个人如在云雾中漂浮般舒适惬意。
清姿便趁机问道:“源叔今日是否查问了李继峣之事?”
嗣源原本朝下伏着的脸转过来,看向清姿,“邦杰(夏鲁奇)有没有告诉你,是你嫡母告的密?”
“哥没说,但应该就是这个毒妇!怎么,你查出是谁杀害李继峣了?”清姿语气激动。
“是安重诲。”嗣源翻了个身坐起,露出流畅而优美的肌肉线条,以及满身纵横交错的刀疤箭伤。
清姿一怔:“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我并未在朝堂上提及此事,而是下朝后将重诲叫到一边,让他去查此事。我刚说完,他便很干脆地承认是他干的。”
嗣源将一条腿曲起,手搭在膝盖,望着清姿眼睛,“你嫡母告密的时候跟他讲,李继峣背地里骂了我许多不堪入耳的话,还声称将来要为先帝复仇,把我们全家斩尽杀绝。”
“肯定是我那恶毒的嫡母胡编乱造的!”清姿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