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如此欺负。

孟汉琼果然没让清姿失望。

“大清早的,谁在此喧哗吵闹!”孟汉琼尖着嗓子走了过去,斜眼扫过薛彩娥,又眯眼瞧着奶娘和奶娘怀里大哭的新月。

那几个小宦官赶紧将情况说明,孟汉琼气得踹过去几脚,将那几个小宦官踹倒在地,一脚接一脚地踢打他们,骂道:“没长眼的东西!以为还是先帝时,宫里全无规矩?日后监国执掌天下,这宫里的规矩也要立起来!位份低的服从位份高的,位分高的教导位分低的!夏夫人位份比薛娘子高,她可以教导薛娘子,小姐的位份却比你们高,岂容你们教训?!”

薛彩娥听他这番话,像是在责骂奴才,其实是在指桑骂槐,又见他虽然作势踹那几个奴才,那几个奴才也翻滚惨叫得十分夸张,但其实孟汉琼脚下根本没有怎么使力。

薛彩娥脸色便有些发白,赶紧拉上奶娘,抱着还在哭闹不休的新月,疾步出园子去了。

回到东侧院,奶娘哄着新月在院子里玩草叶,抬头见薛彩娥靠着廊柱,秀美的脸上隐见泪痕。

奶娘慢慢蹭过来,低声劝道:“娘子莫伤心,那夏氏……”

薛彩娥给她使了个眼色,纤腰一扭,转身进屋。

奶娘叮嘱侍女看好新月,跟着薛彩娥进屋,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进屋后,奶娘又把所有窗户都关严。

室内闷热得跟蒸笼一样,薛彩娥在椅子里坐下,拿过一柄素帛团扇,慢慢扇着风,长睫低垂道:“监国仅有的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她兄长又是大藩镇节度使。我拿什么跟她比,被她欺负也是理所当然……”

奶娘冷笑:“你忘了咱们刚进宫那天,有几个宫人跑去告诉监国,夏夫人被先帝扣押为质期间,日夜与先帝宣淫。”

薛彩娥慢慢扇着扇子:“那又如何,监国不是马上命人把那几个宫人杀了吗?自那以后,再无人敢提及夏夫人被扣押为质之事。夏氏作为监国仅有的两个儿子的生母,监国肯定会千方百计保住她的名声……”

奶娘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监国虽设法保住夏氏名声,不等于监国心中不在意。夏氏选择站在先帝那边,被扣押为质期间又跟先帝勾搭成奸,监国果真毫不介怀?”

薛彩娥皱眉瞥她一眼,摇着扇子道:“夏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夏氏的兄长又及时投奔监国,兄妹俩都功劳甚大,监国哪里会计较夏氏跟先帝那点子事。就算夏氏为质时曾被先帝亵玩,可先帝败得那样惨,夏氏只要说自己是被迫的,监国想到此事只会更怜惜夏氏,哪里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