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尚药局的人都跑光了,御医一个也没见着!”

将军们脸色更加惨淡。

一个叫做善友的伶人从殿后奔出来,用长衫下摆兜着一堆从寝殿里搜出的药瓶和绷布,慌慌张张道:“找到了这些……”

他来到担架前跪下,惨白如纸的脸上满是凄惶,目光轮流望着将军们,颤声问:“直、直接抹止血药,还、还是拔了箭再、再抹药……”

将军们面面相觑,一时也不能决断。

正在此时,担架上的李存勖忽然动了动,发出破碎而痛苦的呻吟:“拔……拔了……”

他的声音嘶哑模糊,像是垂死的野兽喉咙深处的哀鸣。

将军们凑近去听,李存勖突然颤巍巍地抬手,一把抓住箭杆,在将军们的惊呼声中,猛地拔出了箭矢

鲜血顿时如殷红的利箭般飙射而出!

“陛下!”

“陛下!”

“亚子哥哥!”

……

李存勖颓然倒了下去,善友赶紧把止血药抹到那血流如注的伤口。

“清……妹……”李存勖惨白的唇蠕动着,发出低哑而模糊的呼唤。

将军们正要凑近去听他说什么,一名亲军捧着一个鎏金铜钵奔了进来,跪倒在担架边哭道:“陛下,末将去的时候,皇后正准备逃走,她……她听说陛下中箭,让末将给你送一钵酪浆……然后她就带着打包好的行囊跑了……”

李彦卿厉声叱道:“重伤之人岂能喝酪浆!还不快拿走!”

“清……妹……”李存勖喉咙里再次发出模糊破碎的呼唤。

伶人善友哽咽着喊道:“陛下在叫夏夫人!快给夏夫人解绑!”

将军李彦卿含泪站起身,锵地拔出佩刀,朝清姿挥过利落的弧线,清姿身上的绳索委落于地。

松了绑的清姿,跌跌撞撞扑过去,跪在担架边,悲惨欲绝地哭喊:“亚子哥哥……亚子哥哥……”

她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在剧颤,眼睁睁看着李存勖伤口抹的药,正迅速被涌泉般的鲜血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