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李存勖墨画般的剑眉紧紧拧绞成结,沉默片刻,道:“绍宏说得有理,李嗣源这头猛虎,绝非轻易可制。若逼反了他,只怕难以善了……”

郭崇韬见皇帝犹豫,心下大急,自己已经向皇帝提出要除掉李嗣源,一旦传出去,自己和李嗣源算是彻底翻脸了,所以郭崇韬绝不能再容李嗣源,连忙痛心疾首地高声谏道:“陛下既知其为猛虎,就当早除之,切不可养虎为患!”

马绍宏冷笑道:“郭枢密难道忘了,李总管可是得了免死铁券的!郭枢密如今力劝陛下杀一位有免死金牌的重臣,看来是认为陛下所赐铁券无用,既如此,郭枢密不妨将你得的那张免死铁券奉还陛下!”

郭崇韬目光冷戾,峻声道:“免死铁券也不能免谋反之罪!”

“行了,莫争了!”李存勖用力一拍龙椅扶手,俊美无俦的面庞笼着一层寒霜,“先等一等,等张宪取回御用铠甲,我且看看李嗣源有何反应。”

……

张宪来到镇州,先求见李嗣源,说皇帝发现御用铠甲不见了,正在大发雷霆。

李嗣源眉峰一震,脸色微变:“张大人去年不曾上奏圣上禀明此事?为何圣上隔了一年才知道御用铠甲被借?”

张宪焦急地跺脚道:“去年李总管你刚走,本官就派人送奏折去京城了,送表的差役可以为我作证!”

“这么说……”李嗣源面色一冷,眼底阴霾沉沉,“朝中有人故意扣下了这份奏表,为的是陷害我,挑拨圣上与我的关系……”

突然间,李嗣源双眸迸出雪亮光芒:“糟了,我刚给圣上递了一份奏折,请求让养子从珂调回晋阳代我照顾母妃(刘太妃),陛下正因御用铠甲一事迁怒于我,我这奏折上的不是时候啊!”

李嗣源后悔不迭地握拳捶打额头:“都怪我关心则乱,母妃病重,我一时疏忽了!”

“总管赶紧给陛下再上一份奏折解释此事吧!”张宪紧紧握着李嗣源的手,眼神诚挚,充满敬重与关切,“如今陛下信任伶人宦官,总管一向正直,从不巴结伶人宦官,只怕这些人会在陛下面前诋毁总管,挑拨离间!”

“多谢张大人点拨!此番借用御用铠甲一事,嗣源迫于军情,给张大人引祸上身了,嗣源深感愧疚!”说罢,李嗣源深深作了一揖。

“哎呀,总管快起!你借用铠甲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去年你赶走契丹人,救黎民于水火,功德无量啊,切莫给我行此大礼,我哪里敢当!总管善自保重,我先把御用铠甲带回魏州复命!”

张宪押着装载御用铠甲的马车急匆匆离开镇州,刚行了数十里,身后突然马蹄声急,有女子清脆的嗓音传来:“张大人请留步!”

张宪勒马回望,见一骑远远绝尘而来。

马背上的女子身着淡紫长袍,头戴紫纱帷帽,身段苗条,骑姿优美,飒爽英气中透着绝代风华。

她来到张宪近前才勒住坐骑,轻盈地跃下马背,撩开面纱,露出一张冰清玉润的面庞,眉目秀美,清丽绝俗,小巧朱唇带着笑意:“我是李总管的夫人,有重要物事拜托张大人上呈陛下……”

说着纤白双手捧上一个绣着紫藤花的锦囊。

张宪震惊莫名地望着清姿,一时间不知所措。

清姿上前两步,将锦囊塞入张宪手中。

一阵淡雅清甜的香气随着她的走近扑鼻而来,张宪下意识退后一步。

清姿粲然而笑,露出洁白牙齿,明艳照人。

就在张宪目眩神迷之际,她玉手一掀,长长的紫纱如云垂落,将那张绝美面容遮去。

然后纤腰一扭,轻灵地翻上马背,如一片紫色云烟绝尘而去。

张宪怔怔望着她风华绝代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中精美锦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