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朱守殷回过神来,连忙控制住心中春.潮,倒退几步,深深一躬。
“你,你叫我什么……”妙筠听见“皇后娘娘”四个字,激动得娇躯轻颤,长睫抖动。
“皇后娘娘……这是迟早的事,会儿不过是提前叫了!”朱守殷笑容满面,深深伏地叩拜。
……
从刘妙筠寝殿走出,朱守殷一路行过宫苑。
今天正好是他所领的侍卫亲军左厢当值,他一路欣赏禁苑风光,一路视察各处侍卫的岗位。
正是仲春,宫苑里梨花绽雪,红杏飘香,处处繁花似锦,彩蝶翩飞。
蓦然间,有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隔了柳烟飘来,接着,一个彩色花球从柳枝间飞出,径直朝朱守殷飞来。
朱守殷身手敏捷地接住,然后,便见柳烟深处飘出一抹桃红色身影。
那是一位约莫十三岁的少女,曳着长裙,轻盈地奔过洒满落花的草地,灵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咦,去哪了?”
一群青衣侍女随后跟了过来,帮着她到处寻找。
朱守殷这才慢悠悠地从背后拿出那个花球,笑容邪魅,鬓边两缕白发在风里轻飘:“公主是在找这个吗?”
少女亮晶晶的大眼睛如水波流转般望了过来。
她是李存勖的长女,“夹寨夫人”侯氏所生的晋安公主。
侯夫人已在几年前仙逝,因此李存勖对这个长女格外宠爱。
少女见朱守殷一脸邪肆调戏之色,不觉怒意上涌,娇声呵斥道:“放肆,朱会儿,你竟敢藏本公主的花球!还不快还给我!”
朱守殷眼底闪过一抹狠意,面上却仍是一副笑微微的样子,将花球朝晋安公主扔去:“末将不敢,公主接好了!”
那花球正好砸进公主怀抱,公主接住花球,犹不解气,嫩生生地骂道:“朱会儿,这次本公主饶了你,下次再偷藏我的东西,我绝不轻饶!”
说罢,恨恨瞪了朱守殷一眼,一扬脖子,长裙飞扬地转身跑远了。
“是,公主教训的是!”朱守殷望着她的背影,用小指勾起鬓边一缕白发,眼底浮起一丝阴阴的冷笑。
宣政殿,李存勖正召集群臣商议南郊祭天的典礼。
李存勖建唐称帝时,曾经在魏州举行过一次南郊祭天。
那时还在与梁国交战,因此只是草草了事。
此番,李存勖灭梁定鼎,四海臣服,他决定搞一次空前盛大的南郊祭天典礼。
只是,越盛大的典礼,所需资金越巨大。
李存勖年年征战,劳民伤财,加上他后宫庞大,用度奢靡,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尽管能干的租庸使孔谦巧立名目、横征暴敛,为皇帝收刮了许多民脂民膏,却仍然难以支付南郊祭天所需费用。
高高丹陛上,皇帝李存勖靠坐在雕镂九条金龙的金漆楠木龙椅里,金线团龙纹的大袖一挥,清醇的嗓音在大殿中如天籁般回荡:
“罢了罢了,既然资费不够,南郊祭天废止吧!朕岂是慕虚名之人?还是为庶民谋取实利方是为君之道!”
龙椅两侧的巨型鎏金三足兽鼎香炉吐出袅袅香烟,让李存勖的表情笼在迷雾中看不清楚。
百官们忐忑不安,不知道皇帝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试探群臣,整个大殿陷入死水般的沉寂。
这时,枢密使郭崇韬抱着笏板出列,大袖掀拂,风度翩翩地来到大殿中央,躬身朗声参奏:“启禀圣上,南郊典礼是为彰显国威,教化天下,绝不能废止!既然资费不够,微臣愿意捐献家资十万贯钱,以助陛下南郊祭天大典!”
话音刚落,大殿响起一片极低的嗡嗡声。
郭崇韬低垂的眼角余光扫过左右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