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李存勖只觉手底下猛地一震:长枪已经插到底了!

凝目一看:水只漫到枪身的三分之二处!

李存勖大喜过望:“郭郎真神人也!水位果然下退了!”

大喜之下,他另一只手拿着的盾牌松懈下来,半身暴露在外,忽然间,空中几支长箭带着劲啸声疾射而来。

“王爷小心!”护卫在旁的夏鲁奇扑上来,将李存勖牢牢压在身下,数支箭矢“嗖嗖嗖”地插入夏鲁奇脊背上的铠甲缝隙。

李存勖只觉夏鲁奇伏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猛烈地震动,接着,鲜血顺着夏鲁奇的嘴角蜿蜒流下,染满了他的络腮胡。

“邦杰!邦杰!”李存勖撕心裂肺地惨呼,眼泪汹涌而出,抱住夏鲁奇慢慢起身,小心翼翼将他放在甲板上,“邦杰,你千万挺住!快,快回岸上!”

李存勖迅速返回岸上大营,急命随行军医为夏鲁奇拔箭疗伤,在军医全力抢救下,加上夏鲁奇穿着厚甲,总算并无性命之虞。

晋军见晋王李存勖冒着箭雨,亲自乘船前往黄泛区探测水位深浅,一时间士气大振。

水位果然一天天下降,到了只及膝盖时,李存勖指挥大军涉水渡过黄泛区,继续猛攻杨刘城。

晋军一个个奋勇争先,终于攻克了黄河东段最重要的渡口杨刘!

从杨刘城到梁国都城汴梁,还隔着两个重要城池:郓州,濮州。

这两个城池皆是重兵把守,李存勖知道自己短时期内不可能拿下,率兵在这两座城池周边大掠一番,留下重兵驻扎在刚刚攻克的杨刘城,自率大军回到魏州休整。

刚回到魏州行宫,宦官们便来禀报:李嗣源的二儿子李从荣进宫伴读,把世子李继岌打伤了,刘妙筠将李从荣扣押起来,李嗣源的夏夫人闻讯赶来求情,在殿外跪了一个时辰,导致小产……

李存勖连忙匆匆赶到妙筠的寝殿,见妙筠妩媚的凤眼红肿不堪,显然数日哀泣不止。

“和哥如何?”他心急如焚,脚步生风,径直走入内室,见儿子李继岌躺在床上,正在侍女伺候下服药。

他在儿子床头坐下:“怎么样?父王看看!”

李继岌粉雕玉琢的小脸红了红,嗫嚅道:“孩儿无碍,父王莫要担心。”

李存勖心痛如刀割:这孩子总是这样懂事!

“你莫要害羞,父王也是男子,你伤在命根处,若留下后患,将来……”李存勖俊秀的双目蕴满担忧。

李继岌嘟着嘴,玉白的小脸泛着红晕,朝周围的侍女们看了一圈。

李存勖知道儿子见这么多女人在而害羞,便挥手令所有侍女下去。

李继岌正要褪下亵裤,刘妙筠出现在门口,李继岌的双手僵住,脸涨得通红。

李存勖回头看见妙筠,皱眉吼道:“你还不快出去!”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能来看看他的伤?”刘妙筠媚眼中泪光莹然,委屈地争辩道,“和哥不用害羞,娘亲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李继岌红着脸低头不语。

李存勖烦躁地对刘妙筠呵斥道:“儿子害羞,当着妇人的面,儿子不敢让人看。你还是出去吧!”

刘妙筠只得退出去。

李存勖仔细看了儿子的私、处:“我瞧着没啥事,你还疼吗?”

李继岌说道:“刚伤到的那天很疼,太医用药敷上去,很快就不疼了。”

李存勖点点头,为儿子穿好亵裤,摸摸儿子的头:“我瞧没啥事,你不用害怕,父王再请几个名医来给你瞧瞧。”

李继岌点点头,宝珠般的眸子望着李存勖:“父王打了大胜仗?”

“那是!打到黄河对岸去了!”李存勖靠在床头,搂着儿子,给他讲述攻打杨刘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