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不会介意的。我又不会为了你，就休掉她……”他俯下身拥住她，深深浅浅地吻着她，带着淡淡酒气的呼吸拂在她唇齿间，“素秋是我的结发妻，你是我的心上人，你们对于我同等重要……”

“可是元行钦不一定明白，我瞧他的模样，似乎深受屈辱……”清姿眸子里含着深深忧虑。

李嗣源醉醺醺地皱着浓眉，想了一瞬，甩了甩头：“他会明白的……我与他对战时，好几次本可取他性命，却因爱他之勇而不忍，何等恩义？让他拜你，只因你是我心尖上的人，又不是随便拉个我睡过的女人就让他拜……”

清姿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嗣源堵住了唇，整个人随即被带入了迷离惝恍的云天之外……

翌日，李嗣源带着刚收的义子元行钦以及高行周，还有归降的燕军，以及自己原先的数万大军，往居庸关进发。

刚走到半路，便有快马来报讯：周德威已经攻下居庸关，晋王李存勖亲自到达幽州城下！

接到消息的大军顿时欢声雷动，之后一路畅通无阻，翻越燕山，下居庸关，向幽州进发。

从居庸关到幽州，一路都是宽阔平坦的官道。

忽然前方黄尘大起，尘土中隐见盔甲曜日，剑戟横空，王旗招展，铁骑如云。

当先一位俊美如神的王者，跨骑一匹高大雪白龙马，黄金铠甲，绣龙战袍，远远策马而来……

竟是晋王李存勖亲自来迎接李嗣源的大军！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以李嗣源为首的众将士齐齐下马，跪拜在尘埃中。

“都起来，都起来！”李存勖清朗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欣喜与振奋，敏捷地跃下马背，大步上前，首先扶起李嗣源，双手用力拍打李嗣源双肩，“嗣源不负本王所托，山后四州竟全被你拿下了！”

李嗣源抱拳垂首，声音沉凝：“这都是仰仗王爷神威，以及众位将士用命，嗣源不敢居功！”

“好了，好了！你每次立了战功都是这套话！”李存勖大笑着捶打李嗣源肩头，“你莫跟我说你没功劳，本王可是给你记了一等功，与周阳五、九太保同功论赏！你麾下将士们也都各自有赏！”

“多谢王爷！”李嗣源又要跪拜，被李存勖一把扶住，“好了，快上马，咱们一边走一边说，本王有大喜讯告诉你们”

说罢，李存勖返回坐骑，手按马鞍，正要踩镫上马：“嗣源，你可知道，存审（九太保）在蓨县……”

话音未落，一向鞍马娴熟的李存勖竟然身子一歪，狼狈地从马背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王爷！”

“王爷！”

……

亲兵们蜂拥而上，七手八脚将李存勖从地上扶起来，惊慌失措地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

三军将士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李存勖脸上的表情犹如见了鬼，定定地盯着一个方向。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李嗣源身后的一个满面黝黑、身材纤瘦、毫不起眼的亲兵。

“清……清妹……”李存勖线条优美的薄唇轻颤，胸膛急剧起伏，连瞳孔都在颤动，有什么刻骨铭心的呼唤即将喷薄而出。

清妹……是你吗，清妹……

蓦然间，一个威武挺拔的身影挡住了李存勖的视线，钢铁般的臂膀扶住李存勖的手臂，声音冷硬沉凝：“王爷请多加小心！让末将扶王爷上马！”

李存勖心神一震，缓缓收回视线，泪光颤动的眸子，慢慢落在李嗣源沉着冷峻的脸上。

李存勖微微颤抖的唇，泛起一丝苦笑：“方才小腿抽筋了，现在已无碍，不劳烦嗣源！”

说罢，强硬地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