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对刘妙筠青眼相看。

侯夫人双眸盈着晶莹的泪光:“如此,有劳妹妹!我受妹妹恩惠甚多,有朝一日,必定涌泉相报……”

妙筠嫣然一笑,宛如晚风里绽放的幽兰,散发一丝丝诡异和迷离:“我岂要姐姐涌泉相报,只要姐姐莫与我生分就好……”

侯夫人有些惭愧地垂下头。

自从那个闷热的夏日午后,侯夫人亲眼看见刘妙筠尖叫着:“侯姐姐小心”猛地扑上去将白蝶的侍女,狠狠地推了出去。

从那以后,侯夫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刘妙筠……

侯夫人忽然紧紧握住妙筠的手,带着乞求和卑微的口气:“我并非与妹妹生分,而是妹妹如今宠冠后庭,我不敢高攀……我知道妹妹一直待我甚好,我对妹妹也是一片忠心,只盼妹妹明白我的心意……”

侯夫人这是暗示妙筠:我绝对不会将你做过的事说出去。

妙筠岂会不明白,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轻轻抚着侯夫人的手背:“姐姐的心,我自然明白。我早就说过,咱们俩的情分,绝非她人可比。你放心,若你生的是儿子,我定会帮你留住这个孩子。不过,如此一来,你的孩子可能就此失去成为嫡子的机会……”

侯夫人连忙急切道:“我一介女俘,原是敌将的侍妾,能得王爷垂青已是意外之福,岂敢奢望更多?我只愿自己生个女儿,若不幸生了儿子,我的儿子只要能平安长大,我就满足了,绝不会让他去争嫡长之位!”

妙筠点点头,凤眸深处闪动着幽幽的光芒,赞许地笑道:“姐姐是个明白人,只要有这份清醒与睿智,姐姐必能屹立不倒、荣宠不衰……”

侯夫人凄然一笑:“我只要能与我的孩儿平安度日,哪敢奢望荣宠不衰……”

一片片银杏叶,宛如金黄的蝴蝶,在秋日阳光下翩翩飞舞,悠悠飘落。

几个亲兵抬着书柜、书桌,提着两个大包袱,鱼贯进入清姿的卧房。

“放在此处吧,靠着西墙!”

“书桌放窗下!”

清姿提着裙子跑前跑后地指挥,欢喜得像个孩子。

李嗣源答应给她置一个书柜,一个书桌,而她答应教授他儿子经史子集。

书柜和书桌都是旧物,一向节省的李嗣源,肯定不会专为她置办全新家具,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找来的旧物。

书柜有三层搁板,围栏上雕刻着卷云纹,中间还有两个小抽屉,屉面有白铜拉环,环上雕花,看上去原本应该是造价不菲的,只是使用的年月有些久了,褐色的髹漆已经多处剥落。

书桌也是褐色髹漆,桌缘雕刻一圈卷云纹,和书柜似乎是一套,显然也是使用已久,桌面有擦不掉的墨迹,髹漆也已斑驳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