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阵狂喜，抓住丝绳轻轻将它拖了出来，一阵泠泠的轻响声中，她眼泪涌了出来。

她坐在地上，将金指环捧在掌心看着，由于常年贴肤戴着，指环被摩挲得锃亮如新，戒指上那头蹲坐的狮子仰头咆哮，威武霸气，栩栩如生。

亚子哥哥说这是每一代沙陀王的标志性饰物。

清姿将指环拿到唇边亲吻着，无声地呼唤着“亚子哥哥”，眼泪滂沱而下。

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在阳光下送她指环的少年……

他们坐在夏府后院的草地上，阳光从树叶间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晕。

“亚子哥哥手上是什么在发光？”

“金指环。”他摘下来递给她。

她在阳光下转着看：“这上面是一头狮子？！”

“嗯！狮子是沙陀部的图腾。这指环是每一代沙陀王都要戴的。”少年黑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耀着骄傲。

“你们都内附（汉化）这么多年了，还会记得部落的语言和习俗吗？”清姿好奇地问。

“好多语言和习俗都失传了……”少年朗朗笑道，笑容明亮通透有如潺潺溪水，“不过，有些东西已经刻入骨血了，比如，咱们沙陀人啊，就跟这枚金指环上的狮子一样勇武，铁血，坚韧，绝不轻易认输……”

十二岁的她，痴痴望着少年意气飞扬的剑眉，明亮如星的眸子，和他俊逸出尘的面庞，只觉世间所有光芒都聚集在他身上……

那是生命中第一次爱一个人啊……

清姿扶着床栏起身，拉开妆台下的一层抽屉，拿出一个朱漆雕折枝梅花妆盒，打开下面一层，将金指环悄悄藏在其中一个本该盛胭脂的格子里。

缘尽于此，亚子哥哥……

合上妆盒，清姿默念道，望着窗外秋日阳光洒满庭院，腮边滑过晶莹的泪痕。

曹素秋和两个孩子正用早膳，李嗣源从西院过来了。

素秋赶紧带着孩子起身行礼：“夫君用过早膳了？”

“在西院用过了，你们都坐下用膳吧。”

素秋听见他洋溢着欣悦的声音，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