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亚子哥哥只有三次云雨,一次是潞州之战,他出征的前夜;一次是潞州之战,他回来的当晚;一次是晋州之战,他出征的前夜。

等他从晋州回来,她已经因为害死他的子嗣被关了起来……

仅有的三次,还没来得及让她尝到更多滋味。

当然她心中是欢悦的她喜欢亚子哥哥的一切,和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她都是甘之如饴的。

只是,她有些怕疼,亚子哥哥说,多有几次就会越来越好。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与亚子哥哥一起体会攀至巫山之顶的极.乐,就这样永远失去了他……

她满脑子想着另一个男人时,李嗣源进来了。

他已经脱下新郎礼服,只穿白绢单衫,当他在烛光里脱下单衫,露出赤果的上身,清姿整个人呆住了。

烛光映着李嗣源浅麦色的皮肤,宽肩、劲腰、修长的四肢、紧致而流畅的肌肉线条,身材精壮俊美得令人目眩。

然而可惜的是,他身上纵横遍布着数十道深浅不一的新旧伤疤,烛火光影摇曳下,看上去十分狰狞。

看见清姿瞪得圆圆的眼睛惊惧地盯着他,李嗣源低沉地问:“怎么?我的身体很丑?”

清姿拼命摇头,眼里涌上一层泪:“没有,怎会……”

他抬起她的下颌,近在咫尺地凝视她盈满泪水的眼睛。

她想解释:怎么会觉得你的身体丑,你可知道,你一直是我心中的神……

但她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已经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嘴唇触到她的唇那一刻,她身子颤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双手已经抬起来,却停在半空。

他的气息极清新,带着雨后草木的味道。他吻得又是那样温柔而深情,她绝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沙场虎将,会这样温柔。

由浅入深,渐渐地,渐渐地,从轻如雨点的吻,愈渐缠绵炽.热,最后又慢慢地低回,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就像天边余晖消失前,最后一抹令人眷恋的霞光。

她许久才睁开眼睛,脸上浅浅的红着,无措地望着他,湿润的长睫轻颤着,带着迷惘,不知所措,也有一星半点的沉迷。

她的样子实在令他爱煞了,忍不住再次低下头吻她,这次,她半点没有抗拒,而是仰着头,双手搂住他脖颈,彻底地沦陷了……

感觉到她的回应,他一下子燃烧起来,炽.热的吻带着压抑克制已久的情意,从她不住轻颤的睫毛,到她可爱的小鼻尖,再到柔软香甜的唇,一点点地吻过去。

狂热的吻忽然停留在脖颈,她微微睁开眼,看见他的瞳孔凝成针尖般的一点,正死死盯着她的胸口。

她低下头亚子哥哥送她的镂雕狮子金指环,她用丝绳挂在颈间,从十二岁到如今,已经戴了快十年了!

李嗣源俯在她上方一动不动,深邃的眼里,燃烧着痛苦的烈焰,唇线紧抿得如同刀锋。

他认得这东西,当日,她从陕州跑到他的军营,为了向他解释自己为何要来投奔河东,曾经摘下这个指环递给他,告诉他这是亚子哥哥当年赠送的。

后来,他还给她时,曾经触到她手上的肌肤,那是他第一次触到如此温软娇嫩的肌肤……

李嗣源放开她,翻身朝床里,背对她一言不发。

清姿无措地望着他宽厚健硕的背部,隐隐红光映照下,只见他结实的背肌上有几道梅花般的伤疤,应该是拔掉箭头后留下的疤,还有一条纵贯整个肩背的狰狞长疤,像一条肉粉色的蛇攀在他背部。

忽然就有无边无际的柔情与心疼涌上来,她从后面抱住他:“对不起,指环我摘了,以后不戴了……”

他伤痕遍布的健硕脊背仍对着她,森冷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