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病容也更为明显。主要还是那双是外科医生的灵魂的手,看得周子衿心惊肉跳。她又想起网上看到的几张带血的照片了,即便多处打码也看得出严重性。她现在知道,张医生下半辈子不能再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医人无数的张医生,有多少病患赶着预约的人,就因为那几个无理取闹的家属,一切都毁了。
救死扶伤的良医毁了,无数等待的病患毁了,全都毁了。
周子衿眼睛有点痛,又觉得好笑,笑这些可笑至极的大人。一个二个像个无脑智障,世界就是因为他们才被搞得一团糟。
你焦头烂额,你痛苦愤怒,那又关别人什么事呢?只因为他们无能为力,就该承受你的恶意吗?一切没掌握事实或者就算知晓事实也要无端进行的攻击,都是一种无能宣泄,只不过是阴暗人性在找一个让它显得不那么丑恶的口子倾倒。
你的不幸与你的施暴对象无关,扪心自问,你其实很清楚。
这天晚上,周子衿晃了晃小玻璃瓶里的干花瓣。锈黄的玫瑰盛开时很好看,烘成又脆又硬的干花也能很好看。她躺在床上做了个梦。
梦里她拉开门,扶着门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回头对姜老师说:“很多时候善良和温柔都得不到回应,与它们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错的不是张医生。”
“她没有错,一点也没有。”她抿了抿唇,“反正我始终坚信这样。”
第85章 还是栽了
“见鬼了,”宋华年看到拖着书包下楼的周子衿,面露惊讶,“今天居然比你哥先起来。”
周子衿把书包扔在沙发上,揉揉眼睛坐到桌边,“周衍还没起?怪不得今早不觉得吵。”
–
十五分钟后。
宋华年看了眼墙角时钟,惊呼道:“哎呦,这都几点了,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周子衿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擦擦嘴角站起来,“我上去叫他。”
咚咚咚
“周衍?”周子衿停了敲门的手,里头并无人理会,“你醒了没?今天还得补升旗。”
空气静默了几秒,周子衿继续:“你不会死了吧?”
她最后道:“你干嘛呢?我进来了?”
来人拧开没锁的房门。
屋中墙上贴着球星动漫之类的海报,一旁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的模型,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没动静,被子还鼓着,床上的人只露出头顶乱糟糟的发,像只大狗。
周子衿走近,那团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她轻轻呼出声:“弟弟,你不会真死了吧。”伸手准备把闷在周衍脸上的被子下拉一些看看情况。
指尖还没触到那薄薄的一层,被窝里的周衍自己翻出手,一把掀开了蒙在脸上的布料,眼睛半睁,“谁”话刚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喉咙难受发紧,嗓音像是被人捏住一般。
周子衿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哈哈哈,像一个,哈哈哈哈……像一个千年老公鸭啊哈哈哈哈!”
“谁、他妈死了!”周衍挣扎着说完。
“给我倒杯水。”又蒙头埋回了被子里。
见他露脸时面色潮红,额头还有虚汗,周子衿撇嘴:“看来真不是装的诶。”
她伸手端起床头柜上的杯子自顾自道:“那你是不是还挺高兴的,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逃学了。”
她小声的嘀嘀咕咕却还是被周衍听到,床上的人猛地撩开被子,“咳咳、滚”
如果这就是不上学的代价,他宁愿选择背宋俞上五层楼并把笑到打鸣的廖然揉成球一分钟内跑到操场扔进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