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在?大堂外听着特?别着急,几乎想冲进去?作证,陈平德根本不傻,他会斗殴会吵架聪明得很。
孙知县则再?次看向陈琰。
陈琰道:“天气转凉,请县尊找件衣裳给我这族弟换下来吧。”
孙知县简直无语,什?么时候了,人家爹娘都不担心他着凉,你操哪门子闲心。
宋师爷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孙知县恍然大悟,命人去?取衣裳,沉声道:“只有囚服,暂且换了吧。”
陈平德哆哆嗦嗦的抖开那件衣裳,竟是一件下裙,他颤声道:“这……这是女人的衣裙,我穿不了。”
此言一出,又是满堂哗然。
陈二?爷反应过?来,简直想给这蠢货一记耳光。
“我看他已?知人事,不像是不分男女的样子。”孙知县脸色一沉:“押下去?!”
蒋氏的兄长蒋钰被传召而至,大摇大摆的走上堂来,也不下跪,只是对孙知县拱拱手。
孙知县正欲发作,才看到他的身后跟着的人,心底一沉,忙起身行礼道:“郭府台,吴佥事。”
郭知府不必说,吴佥事是提刑按察司的人,正五品,都是他惹不起的上司,这个案件,当年也是由他们主审和裁决的。
吴佥事直截了当地问:“孙知县,此案两年前已?由按察司结审,怎么又翻出来了?”
“案情有了新的变化,死者并非是孟氏本人,而是蒋家无辜的仆妇郝氏,且前刑房书吏刘贵也被灭口。”孙知县指着院外并排的三?具尸骨:“您看,就是他们。”
“你还把人家尸体挖出来了?孙知县,谁允许你这么干的?”吴佥事怒道。
孙知县指指头顶。
吴佥事一脸戒备:“谁?!”
莫非孙知县上头还有人?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孙知县道。
“你放肆!”吴佥事道:“这件案子,由郭知府主审,分巡道裁决,本官亲自复审,你这两句话便?可算是指控了,难道此前的卷宗、口供、证词,全都是假的?”
“是。”孙知县道:“这位蒋员外,买凶杀人,杀死了无辜的仆妇郝氏,蒋员外的妹妹蒋氏,买通仵作,教唆仆人调换尸首,还意图毁尸灭迹。逃亡在?外的郑仵作,杀死了本县书吏刘贵,这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蒋氏想掩盖陈平德的罪行,人犯已?供认不讳。”
“纯属污蔑,我蒋家世代簪缨,三?代无犯法之?男,我往日就连杀鸡都不敢看,何来买凶杀人之?说?是那赖三?自作主张杀了人,我和我妹妹一时糊涂,借用了郝氏的尸身,还望县尊明察。”
“好一个‘借用’。”孙知县冷笑:“尔等草菅人命,竟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来人!”
“有。”
“将此人暂且收押,待赖三?归案,再?行定罪。”孙知县道。
“孙知县,你还真是疯了。”
蒋员外将外袍一脱,里面竟穿着一身麒麟纹样的飞鱼服:“我看今日谁敢动我?!”
衙役们登时被吓软了腿,锦衣卫啊,活的!
百姓们久闻锦衣卫凶名,纷纷噤若寒蝉,却听人群中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我。”
“何人胆敢狂吠?!”吴佥事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排众而出,一袭寻常的青布道袍,方脸阔口,胡须浓密,目光锐利。
陈琰恭敬行礼:“师叔。”
堂外的平安扯扯祖父的袖子:“我爹哪来的师叔啊?”
“他们读书人之?间?很会攀关系的,哪天攀到皇帝老?子头上,我都不奇怪。”陈老?爷道。
堂中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何方神圣?
来人朝陈琰略略颔首,径直朝着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