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妈妈出去拿浴披,陈琰拿着?搓澡的丝瓜瓤走进来,屋里静悄悄的,隔着?屏风听不到一点声响。
“平安。”他喊了一声。
无?人应声。
“平安?!”陈琰扔下手里东西,快步绕过?屏风。
只听“哗啦”一声,水底蹿出一个雪白?的娃娃,溅了陈琰一身水,发出一阵恶作剧得逞的笑。
陈琰后怕地松一口气,心脏在嗓子眼狂跳,水顺着?额角下巴滴滴答答。
天晓得白?日看到一堆白?骨的人,到了晚上?有?多不经吓。
“皮的没边儿了。”陈琰恨不得把他捞出来揍,扯了一块手巾擦脸,又去外面取了丝瓜瓤,用水打?湿帮他搓背。
小孩子越困越累,反而越容易兴奋,平安趁老爹没防备,猛拍水花,又溅了他一身水,笑的东倒西歪。
陈琰皱眉一躲,气恼不过?,舀水朝他身上?泼去。
平安尖叫躲闪,用力拍打?水面,爷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林月白?进来时?,平安裹着?浴披盘腿坐在床上?,刘海打?着?卷儿贴在额头,陈琰浑身半湿,正在换衣裳,两人闹了一地的水,曹妈妈正在打?扫,阿蛮也在帮忙。
“好大个人了,还跟儿子打?水仗。”林月白?手里拿着?一摞账本,脸上?写满怨念,眼里都没光了。
“娘亲也要做功课吗?”平安问。
陈琰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不想睡书房就少说话。
曹妈妈清扫过?地上?的积水,怕地滑容易摔跤,又用干布仔细擦了一遍,走到林月白?身边道:“大奶奶,我想过?了,跟他们?分家,立女户,带着?阿蛮和小福芦单过?。”
林月白?道:“你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曹妈妈道:“我也去打?听了几句,家无?男丁的寡妇,如果不打?算改嫁,只有?立女户一条出路,好歹我有?小福芦,熬个十几年,待他成?了丁,就跟其他民户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