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力气贫嘴了,可见是好多了。”陈琰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凌瑞一味赔笑:“这段时日对老师出?言不?逊,老师别放在心上。”
陈琰只是哼了一声,保留翻旧账的权力。
平安又问:“小师兄,你?是如何发现宴月楼的?”
凌瑞摇头道:“什么也没做,他们?引我入局,是想通过我控制我父亲,我索性跟着他们?的节奏一步一步‘堕落’,就被?带到了宴月楼。”
“简直是白日做梦,”郭恒道,“令尊为此事杀红了眼,将十二个黑虎会?小头目的人?头砍下来挂在了巡抚衙门外的旗杆上示众。”
凌瑞微吸一口凉气:“会?不?会?对他的官声不?利?”
郭恒道:“你?连命都豁得出?去,令尊还会?在意官声?你?们?父子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琰宽慰他:“令尊持有王命旗牌,文?官掌兵要的就是狠辣果决,杀几个帮派头目算不?得多大的事。”
这时守在门口的校尉进来,说清芷姑娘的丈夫又来给她送吃食和衣物,还是想见她一面,郭恒断然?拒绝,且不?准清芷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
夜色沉沉,大理寺内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大理寺卿、少卿、寺丞等官员通宵审理宴月楼的案子。
宴月楼近三年的人?口账册悉数核查完毕,所有艺妓皆有乐籍和自愿卖身的契书,没有隐匿收入和漏报人?数的情况,每一笔收支都清晰明了,妓女的人?头税、市税、酒水饮食税,甚至一些巧立名目的花捐都分文?不?差,还定期捐助京城的敬老慈幼事业。
且跟据现场客人?的口供,宴月楼规矩大,妓女只卖艺不?卖身,身份再?贵重的客人?,进入宴月楼后也要一视同仁,不?得逾越姑娘们?的规矩。
而宴月楼内所有酒水、香料、熏香皆已经过查验,唯独雅间“听?风阁”带回的一杯残酒中验出?阿芙蓉。
除此之外,别无?异常。
也就是说,从目前掌握的所有账目和口供来看,除了凌瑞和清芷姑娘这件事,宴月楼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积极纳税、热衷公益、保护员工的行业典范。
而合浦融出?现在宴月楼,也被?鸨母荷娘子全部推到了清芷姑娘身上原本请她回来挂牌接客是为了促进楼里的生意,谁料她擅作主张携带禁药荼毒客人?,还为宴月楼招来了无?妄之灾。
但?既然?事情发生在宴月楼,作为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青楼,宴月楼愿意为此缴纳罚金,并加强整顿。
值得一提的是,宴月楼的背后股东是几个还算有地位的勋贵子弟,只是青楼毕竟不?是多么风光的生意,故而低调谨慎,从不?对外声张。
如今的勋贵,都是开国?元勋的三代四代,一个也不?好得罪。
许阔指尖轻叩桌案,面色阴沉。他们?豁出?去得罪宴月楼背后的达官显贵,就查出?这么个结果,该如何像郭部堂交代?
………
次日,郭恒在自己的签押房中翻看宴月楼的案卷,大理寺少卿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没搜出?什么地下室,也没审出?可以人?员,连合浦融都只有那一小杯,郭恒不?怪他们?办事不?力,他自己都有些无?地自容。
屋里静得出?奇,忽听?外间一阵嘈杂之声,司吏开门呵斥:“尚书院重地,嚷嚷什么?”
几个小吏指着院墙外回头看他:“那边好像起火了。”
……
正午头上,平安在文?渊阁楼上看书,远远看见十王府街方向浓烟滚滚。
他将典籍和书铲放回原位,踩着陈年的木梯咚咚咚跑下楼。
几个小吏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