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短视程度不同,镜片的弧度也是不一样的,从前的叆叇店都是粗略分成几?个等级,也不管两眼度数是否一致,也不量瞳距,所?以量身定制的叆叇,肯定比之前的要清晰。
而且只收五十两。
陈琰:?!
五十两,卖人家两片玻璃,怎么不去抢?
王阁老居然还挺满意,这时代叆叇是稀罕物,他之前那副不甚清晰的叆叇,花了一百多两。
陈琰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嗯,划算。”
平安记下?几?个编号,收了摊,转而又找徐阁老推销。王时来心情好,处理完陈琰的事,笑吟吟地朝他道喜。
陈琰第一反应是陈平安又给他弄了什么差事,王时来却说是陛下?擢升他为詹事府少?詹事、翰林学士、掌院事,仍领武选司的差事,内阁的批红已经送达通政司了。
“要向你提前道喜了,青袍换红袍,位列九卿指日可待。”王时来道。
詹事府少?詹事,正四?品,辅助掌管东宫事物,不过?那是早些年的事了,如?今的詹事府官员已经成了转迁之阶,为日后升任高级官员做准备。
陈琰脸上?不见什么喜色,他被郭恒“升得快,跌得惨”的思?想?洗脑得很?彻底,平静地向王时来道谢。
话音刚落,郭恒敲两下?门,径直进?来,逮着首辅吕畴就喷:“四?品官员经廷推方能应补,你们怎么批得红?”
吕畴早被他喷习惯了,解释道:“有简拔的上?谕。”
郭恒愣了愣。
王时来道:“我瞧彦章越发沉稳了,部堂也不必过?于忧虑。巡按御史破格超擢的先例比比皆是,直接升巡抚也不稀奇,何况他屡立大功于朝廷,也是实至名归,谁敢说半句闲话?”
郭恒朝吕畴抱一抱拳表达歉意喷错人了,下?次重喷。
陈琰叮嘱平安好好上?课,听师傅话,便和郭恒一起离开了内阁,回到兵部继续忙碌。
左侍郎吴珩文被贬为通政司通政使,令本就繁忙的兵部雪上?加霜。
人一旦忙起来难免烦躁,阿蛮几?个月来第一次出了岔子,虽说只是抄错了字,却是将“边民何辜”写成了“边民何幸”,幸而被陈琰一眼扫了出来。
这错犯得低级又离谱,陈琰都不敢想?象,这份文移一旦发出去,兵部不知要挨多少?弹劾,何况边民是“何辜”还是“何幸”,不知道心思?用到了哪里。
陈琰气不过?斥了她几?句,却见她脸色煞白如?纸,正是二月早春,两鬓的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脖颈后毛毛散散的碎发也像被打湿过?。
没有下?雨,陈琰瞧她一身衣裳还是干的,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阿蛮连连摇头:“没什么,没有什么。”
陈琰以为她只是后怕,毕竟年纪轻些,这些日子跟着他忙,也是累坏了,便不再说她,让她拿去重新誊抄。
老钱恰从外头进?来,倒是说了句公道话:“抄抄写写本就不是长随该干的活儿,有点难为人了。”
陈琰远远看着阿蛮:“我是让她拟公文了还是核算军需了?她若只甘心做一个长随,我又何必费这个口?舌。”
阿蛮原本已经平复了心情,听到这话,竟吧嗒吧嗒掉下?两滴眼泪。
陈琰有些错愕,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他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阿蛮慌得拿衣袖擦掉,幸而有个主事进?来禀事,将焦点转移开来。
……
回到家里,阿蛮向大奶奶回过?话,就回到她们居住的耳房,耳房与?暖阁通着,便于下?人起夜照顾主人家,林月白搁下?手里的账本,曹妈妈此时不在,便让九环去看看。
九环带着一脸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