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

司吏们登时慌了神,说好的糊涂草包呢?

“得赶紧通知?杨大人。”司吏甲低声说。

司吏乙瞥一眼搬了把椅子堵在房门?前的郑行远,用齿缝说到:“出不?去啊……”

“我就不?信他不?去茅厕。”司吏丙道。

郑行远横在大门?口,慢条斯理地翻阅账册,啜一口上好的明前茶,刘经历告诉他,杨指挥使特意嘱咐,这茶还剩半斤,余下的全给?他包起来了。

郑行远心想,难怪入仕后守不?住本心的人居多,这么好的雀舌,他可真想带二两回去,感谢一下背后支持他的人。

因为他今天带来的书?吏不?是别人,是陈家糖坊京城分坊的大股东李茂当初去陈家找林月白商议代理白糖的商人。

他家中?世代经商,三岁就开始拨算盘了,等闲账本从他手下一过,哪怕是极微小的破绽,也能被他察觉。

陈琰找到他,问他是否愿意帮忙,朝廷有?重赏。

听说有高难度假账可以?查,李老板很兴奋,愿意自费到晋州挑战。

陈琰倒不?至于让他自费,将他举荐到都察院,一切开销都可以?走公账。

李老板便在一种锦衣卫的保护之下上路了至于为什么要用锦衣卫“押送”他,他始终也没想明白……

来到晋州后,先见了巡抚顾宪,又被郑巡按带到了都司衙门?,他这辈子加起来见过的大官,也没有?今天一天见得多。

但李茂对账册更?感兴趣,埋头查账,废寝忘食。

三个司吏却是连口水都不?敢喝,憋得腿都发抖了,才见郑行远慢吞吞起身,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把铜锁,将门?从?内部反锁起来,然后四处梭巡,目光锁定在条案上的大掸瓶上,满意地笑笑,将鸡毛掸子抽出来扔在一边,拎着掸瓶走进没人的内室。

三个司吏:???

有?辱斯文!!

等郑行远从?回来,整个人松快多了,看上去是真舒服。

三个司吏终于忍不?住,也各自找了趁手的容器,依次进入内室解决个人问?题。

冬日夜长,李茂从?晨光熹微算到了天色擦黑,虽然还没算完,但郑行远估么着人该到齐了,宴客厅的下人又催请了三次,才将账房大门?打开,将汇算的结果随身一揣,带着李茂去前面吃席。

花厅之中?,已经等成木雕的官员士绅纷纷起身迎他,腿都坐麻了。

郑行远一边告罪,一边继续唱高调:“本院代天巡狩,身上的责任不?可谓不?大,为了大雍,为了晋州百姓,让各位久等了,本院自罚三杯。”

花厅里坐了两桌身披甲胄的武官,随便一个站出来都能把他捏死,他端杯子的手有?些微抖,清澈的酒泛起波澜,但他强做镇定,满饮三盅。

寒冬腊月,桌上的饭食都快结冰了,杨忠速速令人更?换几?席热菜。

宾主欢愉,谀词如潮,吃到兴头上,郑行远让武官们依次报上姓名、官职、所在卫所和去岁大战中?的主要功绩,他这个人,最敬重武将,尤其是他们这些驻守边关的将领,晋州苦寒,守边辛苦,他要将诸位的功绩上报兵部,为大家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