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恒微哂:“你知道去年会试第三场,唯一一道试帖诗叫什?么吗?”
郭琦这才觉出不?对来,小声问:“《赋得敦俗劝农桑》?”
郭恒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平安,你替他作诗也就?罢了,还把你爹会试的制诗拿出来,难道不?知道谁是主考?”
平安瞳孔一缩,他只在老爹给郑先生的备考资料里看见过这首诗,当时好几首诗写在一张纸上,他哪里知道这是会试考题啊……
郭琦哀怨地看着他:兄弟,你有点坑啊!
陈琰父子?的神情如出一辙,一派欣赏勇士的目光,看着只比平安高半头的郭琦挨了一顿特别狠的手板。
直到郭恒严厉的目光扫过来,陈琰才正?襟危坐,训斥儿子?:“代人执笔是科场大忌,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天?底下才思敏捷之人不?知凡几,都去替人捉刀代笔,寒门也不?必考功名,富人也不?必守寒窗,科场公平何?在?士人气节又何?在?”
“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你可知爹爹去年参加会试受人诬陷,若不?是你师祖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慧眼识人、高风亮节……”
“少给我戴高帽。”郭恒是一句也听不?下去了,自动忽略哭哭唧唧的郭琦,扫过那篇满纸乱爬的字。
他是发自内心?地好奇,怎会有人把字写成?一坨一坨的呢?
“你如今也不?算太忙,怎能放任孩子?这样写字?他就?算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也要付诸笔端才作数啊。”
陈琰连连应是。
“你这次任学差,三到五个月才能回来……”郭恒道:“你不?在京城这段时日,每逢休沐,让平安来我这里练字。”
陈琰道:“是。”
郭尚书于书法之道颇有造诣,是仕林文坛公认的,颇具王书精髓的大家,想?得他指点的人,能从尚书府门口排到西直门外去。
平安眼睁睁看着他爹唯唯诺诺地给他报了个辅导班……还是超级大师课!
从二?师祖家里出来,平安像丢了魂儿似的。
“爹,二?师祖他不?忙吗?”
“忙,他每日只需睡两个时辰。”陈琰道。
天?爷,还是个老卷王,难怪升官快。
“我的假期,我每十天?只休一天?的假期……”平安絮絮叨叨。
“怪谁?”陈琰道:“你拿什?么诗给郭琦充数不?好,偏拿我会试的诗。”
平安像一只瘪了的河豚,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有什?么话讲。
好在,他还有半个月小长假。
平安反复告诫自己,以后没事不?要乱发善心?管别人的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说话间,他们?接上娘亲来到沈宅。
相比于二?师祖,还是大师祖更加和蔼可亲。
平安吃着师祖母给的点心?,听师祖跟老爹交代做学差的注意事项。
沈清儿坐在角落里,抓着一只黑线仓鼠在练习扎针,平安看得头皮发麻,默默挪到了椅子?边沿,离她远一点。
“诶呀祖宗,怎么一眼看不?见又玩上针了。”王氏惊得花容失色,又絮絮叨叨怪她爹娘,给五六岁的小孩子?玩针,万一扎着怎么好。
眼看着她将银针取下,眼疾手快的一包,递给婆子?藏起来去。
沈清儿不?乐意了,抓着仓鼠追着婆子?满院跑。
王氏头疼不?已,拉着林月白抱怨:“把闺女养成?这样,以后谁家敢娶呀?”
林月白闻言只是笑笑,她在娘家舞枪弄棒的时候常听见类似的感慨,这不?也成?功地嫁出去了?可她如果像哥哥那样,可以承袭军职,驰骋疆场,谁会关心?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