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骂了半刻钟,不知是骂累了,还是实在?有事要忙,才一拂宽袖,“砰”的一声将门打开。

见官员们?三三两两呆若木鸡地?聚在?院子里?,黑着脸又发了通脾气。

很快,杨贯不顾身份发飙骂人的事迹传遍了整个翰林院,继而扩大到整个京城官场,而陈琰依旧以一副温良谦卑的姿态示人,每日早来晚走,恪尽职守,兢兢业业。

百官们?茶余饭后说起这事,都觉得状元公?宽忍大度,杨贯心胸狭隘,嫉贤妒能,又因郭恒身为座师,从未站出来维护过陈琰,便?连郭恒一起蛐蛐上了。

毕竟官场师生,是比亲父子更靠谱的利益共同体,学生永远要支持老师,作为交换,老师也要无条件维护学生,学生有难却?装聋作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

五月盛阳,时人称为恶月。

就在?这烈日当头的恶月里?,庶常馆的三十六个庶吉士迎来了第?一次年?考。

往届庶吉士三年?毕业,只需考一次散馆考试。今年?景熙皇帝标新立异,同国子监一样采用积分制,每年?一考,三年?后依照分数高低决定他们?的去?处。

又命三鼎甲一同参加,以为表率,看得出,是真拿恩科进士当做嫡亲的天子门生了。

照说一甲进士已经授官,不是庶吉士,无需参加庶常馆的任何考试,可既然皇帝下旨,他们?三个只好放下手头的差事,领旨来到庶常馆,拜过至圣先师,拜过掌院学士杨贯及其他诸位学士,在?专为他们?准备的桌椅前坐定,提笔开始答卷。

陈琰看到题目,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洋洋洒洒写就一篇,第?一个起身交卷。

主?持考试的杨贯只扫了一眼破题,见遣词造句平平无奇,便?冷哼一声:“状元的学问,也不过如此。”

谁知陈琰突然翻脸,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反唇相讥:“学生毕竟已经授官了,做官凭的不是文章,而是‘良知’,‘良知’二字,大人懂吗?”

杨贯震惊地?看着他,这像一个初入官场的小小翰林说出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