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这男人发火在前,王婆子她们即便再不满,也不敢再吵吵,说话都是无形的口语,意思全靠连蒙带猜。
总之,那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再发出来。
杨桂花另一边病床上躺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好像是腿摔断了,打着石膏,如今正躺在那里呢,也没睡着,眼睛滴溜溜盯着杨桂花看,目光在她胸前着重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看的杨桂花心里一渗,有些不舒服,侧过身避开了男人的目光。
男人撇了撇嘴,但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目光在她身上就没落下去过。
病房里三张病床都住满了病人跟孕妇,柏国金他们晚上要留下来便没有地方睡。
柏国金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哪怕病床很窄,才一米宽,睡杨桂花跟她刚出生的儿子都勉勉强强,但柏国金还是直接挤了上来,期间,压住了杨桂花的伤口,疼的杨桂花没忍住,惨叫了一声。
“疼!”
声音很大,旁边床上本来睡着的孕妇动了动。
趴在她床边的男人立刻抬头瞪了柏国金一眼,满是威胁。
柏国金吓得僵在床上。
等男人重新趴下,他气的狠狠拍了杨桂花一下,压低声音道,“小点声音!”
杨桂花可委屈,她摸了摸下半身的衣服,那里又有点湿,大概是挤压到伤口流了鲜血。
只是对柏国金的惧怕是刻在骨子里的,所以,她动了动,尽量往外侧靠,给柏国金留下位置,省的他挤压碰到自己的伤口,到时候遭罪的还是自己。
柏国金对她的识趣很满意,一个大男人霸占了大半张病床,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子不好住院的是他。
至于王婆子跟她男人就很简单,直接从厨房那边借来了两个大麻袋往地上一铺就这样睡了。
又用一个麻袋当被子盖在身上,还弄了几张旧报纸过来盖身上。
所幸现在是五月底,天气不说多热,但也不冷,所以,她们在地上睡才没冻着。
饿劲儿过了之后,杨桂花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夜里,柏耐寒跟刘玉芝起来好几次,都是喂孩子喝奶的,顺便给孩子换尿布。
也是这给孩子喂奶换尿布,柏耐寒才知道照顾一个小孩子有多累。
孩子一晚上要喝好几次奶,还要换好几次尿布,不然就会一直哭,太湿的尿布也会浸小孩的屁股,容易长红疹子,所以只能勤给小孩换尿布。
这年头的布很珍贵,所以,小孩的尿布就很少,一般人家只有两三个换着用。
至于柏耐寒这闺女,因着家里这两年阔绰了点,准备了五六个尿布,但还是有点不够用。
刘玉芝甚至还去食堂借了点草木灰塞到尿布里,这样吸尿,尿布可以多用一段时间。
这也幸好是春夏之交,天气好,尿布洗了容易干,要是冬天,那简直不敢想。
而且,这要是产妇自己喂孩子喝奶,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又要起来喂孩子,这要是长此以往,有睡眠障碍都是正常的。
也不怪别人说孩子难养,女人当了妈就容易老的快。
每天都睡不好,能不老吗?
就连柏耐寒自诩自己身体很好,这样连续照顾孩子一夜,身体也有点吃不消。
到了后面,他几乎是对孩子的哭声有了条件反射,只要孩子一哭,他保证瞬间清醒。
刘玉芝心疼儿子,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但柏耐寒不愿意,以后,这孩子还是他照顾的多,总要多学学的。
打着哈欠,给孩子喂完奶粉,天边已经渐渐露出了月白,天快亮了。
他把孩子轻轻放在床边,正要回去再眯一会儿,云清欢就慢慢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