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纷云只好站起,低着头不说话,像只受惊的鹌鹑。

给她沏了杯茶,虞清月轻晃茶盏,不紧不慢地道:你既已是巫医,平日里需去民间行医,不可再躲在药房懈怠。你那猫妖妻子也一并带去罢,她要多走走,身体才会好转。

没想到师父竟还为莲衣着想,柳纷云呆了两秒才应下。

临走前,柳纷云还是忍不住问:师父啊,您上次那封信是几时写的?就是让我借您的名声当医师的亲笔信

虞清月抿了口茶水,不解地反问: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寻思您不像是热切关注我升职的那种长辈柳纷云小声,所以那封信我一直觉得是大祭司伪造的。

你从前一直在为师的身边行医,一举一动皆在为师的掌控之中,为师自然用不着特意嘱咐你去做什么,得了高位提你一把便是。虞清月用看呆瓜的目光看她,但你已离开流织国,身份和质子无疑,一切归零,又娶了妖族为妻,若非有为师的名号在,欺辱你的人只会更多。

她顿了顿,暗叹一声:为师既是看着你长大成人,自然不希望你被无端的祸事毁去前程。

直到走出太医院,柳纷云也不知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

师父的关怀让她倍感意外,也手足无措。柳纷云穿越前就不爱争什么,只管安安静静学习,提升医术方面的能力,她生活的时代又非常和平,优秀人才只会被学校推去更高的层次深造,这二十余年虽有不少人嫉妒她,但又不得不服她的实力。

她没有双亲,只有一个除了打钱基本见不到面的监护人,就这样风平浪静地上到大学,要不是因为期末备考猝死,穿越到古代,这会儿估计都在读研了。

回圣女殿的路上,柳纷云抚了抚心口,感觉暖暖的,原来有长辈呵护是这样的感觉,难怪室友们总喜欢对父母撒娇呢。

莲衣还在赖床。她身体虚,出血量多就总是没力气,再喝了助眠的汤药,恨不得睡一整天。

她正睡得舒服,纱帐忽然被拉开,而后罩下来一片阴影。

轻轻晃动熟睡的猫妖,柳纷云唤道:殿下,该起来喝药了。

莲衣不情不愿地喵呜一声,闭着眼睛转向里侧。

殿下!

我再睡半个时辰莲衣呢喃,还主动把尾巴现出来,在柳纷云手边甩了甩,给你捋,不要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