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第一次来祭司殿,但上一回殿中的温度并没有这么高。

万幸的是大祭司并没有在寝居候她,而是在书房。柳纷云见到她时,她正在服药,喝得很慢,如同饮茶一般,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苦涩的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喝完药,络冰轮屏退侍从,吩咐业昼给柳纷云赐座,而后又让他和璃珮退下,紧闭房门。

大祭司大人安。柳纷云行过礼才坐下,面色如常,大人是哪里不舒服?

凝视她一阵,络冰轮问:柳公子昨夜人在何处?

柳纷云:???

回大人,我与妻子相拥而眠。她不知络冰轮为何问这个,只是如实回答。

妻子二字还是让络冰轮皱了一下眉,见柳纷云神情不似有假,她没有追问下去,掩口咳嗽几声,虚弱道:本座近来时常咳嗽,入夜多梦且易惊醒,呼吸时如被人扼喉。太医院的医师只道是本座劳累所致,故召你来瞧瞧。

意思就是她不信医师的诊断结果。

柳纷云正愁要怎么把师父给的药方递出去,闻言立即取出搭脉枕和一方薄纱,为络冰轮诊脉。

络冰轮垂眸看向搭在自己腕部的手,这只手上虽有茧子,却纤细白皙,并不像男人的手。

一个不该有的猜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看了一阵,便移开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26、挨咬

诊完脉,柳纷云回想师父寄来的那张药方,恰是治疗络冰轮病症的良药,一味药都用不着更改,心中惊异,同络冰轮说过情况,提笔便将药方默写下来。

此方制成丸药,饭后服用,一日一次。将药方交给络冰轮,柳纷云叮嘱。

络冰轮拿着药方,扫了一眼,再看她时,眸中竟是难以压抑的惊愕与激动。

虞清月在哪?!络冰轮忽然站起,一把拎住柳纷云的衣领,居高临下地问,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问得柳纷云懵了,瞥见她眼神不对劲,心里虽忐忑,但还是冷静地问:大人何出此言?

这是你自己写的方子?络冰轮却反问。

戏精如柳纷云,面不改色地点了一下头,单纯而认真地道:可是里面有大人不能用的药?若有,还请大人指明,我好及早调整。

她只觉心脏嘭嘭跳得厉害,大祭司连看到师父开的药方都能炸毛,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衣领一松,络冰轮坐回原位,有些失魂落魄地捏了捏手中药方,语气才缓和下来:失态了,抱歉。

无妨。柳纷云起身,对她从容行礼,若大人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七日之后,我再为大人开新的药。

不必,这副药可以用很久。络冰轮摇摇头,唤来业昼和璃珮,送她离开祭司殿。

大祭司大人平日里便是如此,一旦见到或听到与那位天字医师相关的,便会情绪失控。路上,璃珮解释道。

不得多言。业昼依旧沉着脸,声音淡漠。

是。璃珮笑着应了。

相比业昼,璃珮的性格要外向得多。柳纷云本来还想向他打听一下,奈何业昼盯得紧,她怕给璃珮添麻烦,索性不问了。

也许她家的猫猫知道些旧事,回去之后问一问吧。

回到圣女殿外,柳纷云惊讶地发现殿门紧闭,走近敲了许久也没人开,想来莲衣已经知道她给大祭司看病的事了。

柳纷云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叹了口气,在门口坐下。

莲衣一定是生气了,早知如此,她合该先回来和她商量才是。

放出些妖气抵御寒风,柳纷云托腮看起雪景,思忖这次要用什么办法哄猫。

朔方的雪要么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