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衣点了点头, 开门出去时,挺直了背,搀着她小声问:为什么你的声音可以变化这么明显?

这个问题, 她早就想问了。

柳纷云想起穿越前听过的一句话,脱口道:可能因为声优都是怪物?

莲衣:??

下楼梯时, 莲衣还下意识迈着小碎步,走了一段才反应过来身份已经对调, 立马改成两个楼梯两个楼梯下。

几乎是跳着下楼。

柳纷云只得搀紧她,生怕她一个踩空栽下去。

莲衣低头瞥了眼她谨慎的小步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是什么走位?你是怕踩死蚂蚁么?

柳纷云没理她,继续谨慎地走小碎步。

互换身份之后,柳纷云还把用以遮掩气息的白玉佩挂到莲衣身上。因而上了马车,就连弦梨花也没分出她们。

这是礼部特配的马车,莲衣还体虚, 坐不习惯,没一会儿就皱紧眉,感觉晕了就下意识靠在柳纷云肩上。柳纷云也下意识给她靠,一抬头,对上弦梨花见了鬼似的目光。

车夫和车旁的侍卫都不是自家人,弦梨花挨近柳纷云,在她耳旁小声问:柳大人不舒服吗?

柳纷云差点要用本音回答,幸好及时刹住,也低声道:阿云练习累了,莫吵她。

自己叫自己的昵称真是好别扭啊。

这些天她们的确整日整日待在舞室练习,弦梨花信了,乖乖地点点头,坐回原位没说话。

车内有些闷热,柳纷云将窗帘掀开一点,让外面的风吹进来。舞台周围和舞台上倒是有放置冰块的容器,但路上没有,这种天气坐马车外出不要太遭罪了。

莲衣比她怕热,柳纷云怕她中暑,拿走她衣带上悬挂的折扇,假装给自己扇风,实则将风全扇到莲衣那里去。

三人一路无话,直到马车驶入内城,车外传来喧哗声,莲衣才缓缓睁开眼,身体一歪,往下一滑,顺势卧在柳纷云的腿上。

弦梨花看得快吓死了,她家殿下平时手不能拎、肩不能挑、腿上不能睡人,柳大人这么一睡,不用到舞台就会让莲衣大人麻腿!

可她又不敢劝,看两个人好像还你情我愿的样子,莲衣大人竟然也没生气,虽然看着莫名有种违和感,但弦梨花看了一阵,还是默默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柳大人累得睡了,可见这是特殊时期,莲衣大人允许她睡腿上也正常呀!

狸花猫自顾自胡思乱想,才结束完脑补,马车就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声如洪钟的侍从高喊:圣女、巫医到!

莲衣立即直起身坐正,身上的金属饰物因为她的动作太大,发出娑娑轻响。

弦梨花跳下车,接过侍从递来的软垫,铺在地上,随后掀开门帘,迎接二人下车。

舞台到了,比起白日里,这座搭建完成的舞台好似一只展翅的凤凰,四周刻有火神图腾的大缸中还燃着火焰,据说这些火能燃到次日天明。

看台就建造在舞台周围,围成一圈,以悬在半空的舞台为界,往上是皇族和大世家的贵宾席,往下则是小世家和平民的席位。贵宾席的看客可以欣赏非常完整的表演,而平民看客只能仰望舞台。

这在柳纷云看来,是很奇怪的,但这是古代社会,平民们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阶级准则,也自愿遵守。

下车后,二人没走几步,就被引到舞台底下。

按照祭典传统,以圣女的祝福词开场后,第一个节目就是祭祀舞,今年又多了个巫医独舞,二人刚走到台下,就听到其他表演者在谈论巫医。

咱们的巫医是个华族男子,我听说华族的皇族男子绝不学跳舞,他们那里跳舞的男子都是在青楼做事。

圣女大人肯教,他应当愿意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