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纷云只管走路,直到将她放到榻上,才道:这里还有个闹别扭的小醋猫,我得先安抚完她再去。

谁和你闹别扭了!莲衣心中一酸,毫无底气地反驳完,一把拉柳纷云上榻,又将她扑得躺倒,伏在她身上,声音又小下去一些,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近几日,她情绪波动大时,总会不知不觉变成自己的人形。柳纷云一点点梳着她的雪色发丝,凑到她耳畔:我也很在乎衣衣。若没有歹人胁迫,衣衣是为了试探什么?

不等莲衣开口,她抚了一下猫尾巴,是想试探我有没有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莲衣浑身一阵酥麻,从她身上滚到榻上,仰面思考片刻,转过去抱起她的胳膊,叹着气道:别瞎猜了,我来一五一十告诉你罢。

柳纷云立即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这些日子里经常做噩梦,也因此稍微恢复了一些记忆。莲衣道,我和你,我们应该都是上界的住民。齐然先前带你去菡萏殿的时候,也说过你是神了罢?

柳纷云点头,神情非常平静。

我的记忆恢复得并不多,也不知你恢复了多少,因而这些日子一直在试探我们过去的身份。莲衣说到这,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想知道,我们下界前就是道侣的关系,还是主从关系。

妖族和人族的羁绊,通常是血契关系,被动与人定下血契的妖,则会成为人的灵宠或者妖侍卫,在主从关系上位于侍从的位置。

但还有一种血契,可以让双方地位平等,那就是道侣契。

你我若是道侣,不管我怎样刁难你,你仍愿意待我好。莲衣道,当时决定试探后我头脑一热,便是这么想的。

也的确是头脑发昏做出的决定,如今她冷静下来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如果我们只是主从,等你哪天回归天上,在凡界的一切恐怕都不能重现了,毕竟没有主人和侍从成婚这种事。莲衣扯了扯唇角,笑容苦涩,与其如此,我们倒不如从现在开始就疏离一些。

她知道自己说的疏离是假话,如今她已彻底爱上这位神,除非抹除这段记忆。

柳纷云听罢,慎重地思索一阵,忽问:那殿下试探的结果是什么?

莲衣的笑容僵住。

说实话,这个办法一点也不靠谱,因而没有结果。良久,她摇头,但我今后不会再像这样试探你了,以后的事变化莫测,谁也说不准,倒不如珍惜眼前。

她和往常一样靠在柳纷云怀里,却是主动去轻拍她的背,向她道歉:阿云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难受了。我允许你对我下达惩罚,什么都可以,场地也任你挑选。

莲衣所说的惩罚,柳纷云再熟悉不过,她练舞出错的时候就遭了不少次惩罚,四面镜子中皆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

她没有婉拒,只是道:带我去你的识海吧。

对于猫猫来说,自己只有接受下达惩罚,才是对她的原谅。

见她答应,莲衣眸中闪过喜色。

她立即将柳纷云带入识海,等到了那座昏暗的囚室内,她主动用铁链束缚住自己,双手一抬,奉上一根软鞭。

扫了那软鞭一眼,柳纷云皱紧眉,心念一动,捆住莲衣的铁链齐齐断裂,那根软鞭也化作一根柔软的藤蔓,轻轻缠在莲衣的腕上。

这样就足够。面对莲衣困惑的目光,柳纷云淡淡一笑,只是伴侣之间的惩罚罢了。

她将莲衣拉进怀中,心念一动,下一瞬,周围环境骤变。

二人坐在一张柔软的卧榻上,四方纱帐皆垂。从枕头到被褥,都是非常清爽的淡青色,床头摆着一只一人高的长条毛绒猫咪抱枕,笑容又乖又憨。

柔和的白色灯光从天花板上投下来,整个房间干干净净,给人以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