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平静的心绪全被她哭乱了。

她想起山上那晚,络冰轮独自找到巢穴,被她以我吃了虞清月的谎话哄骗时,络冰轮满眼的惊愕与绝望真真切切映在她眼中,半分也不假。

若她不是妖族,而是人,若她当真不幸死于妖口,络冰轮会不会连命都不要,也要随她而去?

她莫名生出这种古怪的念头。

络冰轮那边,四名亲信早就拥了上去,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

哭喊声一片,听得虞清月微微蹙眉,瞬间掠到五人身旁,走到络冰轮面前,俯身将她抱起。

仪式已结束了,我送她回去。面对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虞清月冷声道。

抱着人回了窥天居,虞清月设下隔绝屏障后,一改方才的清冷,拥住络冰轮,先搭脉,而后捏了捏她的两腮,让她张口。

这人怎么演个戏也能真哭得昏过去?

柔软相贴,虞清月呵了口气,过咽喉,入肺腑,没一会儿,络冰轮蓦地呛起来。

咳咳怎么只有你?络冰轮双眼还肿着,嗓音也哑得不像话,是刚才哭的,络叁他们呢?

还在处理我的后事。虞清月挑起她的下巴,我又没有真死,你哭成那样,旁人还以为你要殉情。

殉情二字直戳络冰轮的心窝子。她下意识想要低头,下巴上的手指微微发力,阻止了她的小动作。

她只能垂眸,尽量避开虞清月灼灼的目光。

她想告诉这只羽族,倘若她真的故去,她必定会殉情。

但这种话只敢在她心里转一转,至少现在,她还不太情愿说出口。

做戏自然要逼真些。调整了一下呼吸,络冰轮低低笑道,好了,如今看过你葬礼的人,皆知道大祭司被吃掉天字医师的羽族大妖抱了回去。

这有什么不妥么?虞清月盯着她看。

络冰轮索性闭上眼睛,有心弹劾我之人,也许会把这当做我亲近妖族的罪证罢。

亲近妖族是大罪么?虞清月问,比起和同性相爱,如何?

络冰轮怔了怔,笑道:亲近妖族只会招人非议,和同性相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