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轻车熟路的转了转桌上的花瓶,下一秒,暗格打开,她从里头取出另外两块手绢。

容冥像是跟沈长宁极有默契一般,适时从不远处端来一盆清水。

沈长宁看向容冥,紧接着,她将三块手绢同时浸泡在水中。

手绢上同时映射出地图纹理。

沈长宁瞧着三块手绢,思忖片刻,指尖在水中轻轻一拨,把几块手绢调换位置。

很快,地图彻底完整。

容冥一掀墨色绣金丝纹路的衣摆,一手揽着沈长宁的腰身,另一手则是拾起桌上的笔尖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

沈长宁掌心撑着下颚,盯着地图沉思,“天下间有这么多地方,光是有一张地图,也实在难找。”

“所以需要人手。”容冥唇角一勾。

沈长宁微微一顿,这才发现容冥笔下,完整的地图已经初见雏形。

她震惊地道,“你还会作画?”

“嗯。”容冥轻声地道,“母妃生本王时难产早逝,本王后来被养在安和长公主膝下一段时间,是她教本王的。”

“安和长公主?”沈长宁挑眉地道,“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容冥笔尖一停,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又继续道,“长公主抚养本王长大,待本王宛若亲子。”

“本王六岁那年,她突然失踪,本王再没见过她。”

离别之苦,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幼年时候的容冥的确不明白,爱他的人,为何一个个最终都会离他而去。

沈长宁抬眸瞧见容冥泛着血丝的眼眶,指尖包裹住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深深叹气。

鲜少看到容冥对其他人这么失态过,这位安和长公主虽然是容冥名义上的姑姑,但这养育之恩,容冥一直铭记在心。

或许容冥眼里,安和长公主的位置还要超过他从未谋面的母妃。

“她如此宠爱你,我想,若非有苦衷,她定然不愿离开。”沈长宁悠悠地道。

苦衷?容冥一怔,“当真?”

“自然。”沈长宁笑笑。

容冥沉默片刻,倏尔,才道,“那时候本王年幼,没有办法寻人,能做的,便是等。”

“后来安和长公主离开后很多年,本王都在她的长公主府中日日盼夜夜盼,可她从未出现过。”

“渐渐的,本王便也心中生了几分怨,即使后来手握重权,也万般逃避,不曾打探过姑姑的消息。”

沈长宁把玩着容冥垂落跟前的一缕青丝,眉眼弯弯地道,“那你现在...想见安和长公主吗?”

容冥对上沈长宁询问的目光,轻轻点头。

母妃早逝,父王对他来说,更像师长,不似父亲,反而安和长公主给了他短暂的亲情。

午夜梦回间,他也会想念当时在长公主府无忧无虑的时光。

“既想见,不如就找找她。”沈长宁意味深长地道,“你已经不是从前看到她离去却无能为力的孩童,而是高高在上,智谋无双的摄政王。”

“就算安和长公主有困难,你也有能力能够帮助她了。”

“好。”容冥唇角露出一抹笑,“本王这就派遣十二弦卫搜寻姑姑的消息,姑姑心地善良,见到你,也必是会很高兴的。”

沈长宁面色一红,“快画地图吧。”

容冥捕捉到沈长宁那一闪而逝的羞涩模样,墨色的眸中,仿佛有光晕在轻轻闪烁。

难道...真是他错了吗?要是他能早点找姑姑,是否...他跟姑姑早就团聚,又能过回从前那般美好的日子?

等容冥将地图彻底画完以后,外头天色已经彻底阴暗下来。

不远处圆桌上摆放着没动两口的饭菜,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