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像是那个白雪公主故事里面不厌其烦地询问魔镜的恶毒王后, 天天在她耳边念叨。
孟竹, 孟竹,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孟竹麻木地重复着:“是你, 是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施允便会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
自那日以后, 施允便要求孟竹搬到城主府来与他同住,孟竹当然没同意, 她还得每日到学府来上课, 路远得很, 她也不想来回跑。
而且同居这事,感觉太早了。
施允听了她的话, 沉思了片刻, 点了点头,并没勉强孟竹。
只是第二日,孟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就有人敲响了院门,她看着院中已经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
施允倒是很是善解人意地对她说:“你既不愿意来城主府与我同住, 那我搬来学府便好。”
那神态语气,理直气壮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孟竹看着从她院子跟前路过的面色各异的各位同修, 咬了咬牙,一路拽着施允将他拖回了城主府。
自此,她便在城主府住下了,那只她养的猫儿养好了伤,也被孟竹放归山林了。
离开之前,猫儿在孟竹手心蹭了蹭,一步一回头,最后跑入了远处的深山。
施允当时看了那只猫儿很久,什么也没说,但他站在潇潇竹影中,像是失神一样沉默了很久。
“怎么了?”孟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指尖。
施允回神,掌心回握住孟竹的手,嘴角重新挂上笑容,“无事。”
孟竹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白天待在学府里上课,晚上回城主府睡觉。
时光好像一下子变得宁静而漫长,日复一日,在这段时间里,孟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唯有有一件事,让孟竹觉得她在这蜜里调油的日子里生出些难以言喻的疲乏来。
尤其是两个人待在一处,一对上施允的那双眼睛,莫名其妙地就滚到榻上去了,次数多了以后,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孟竹觉得自己好像那个中年无力的老男人,家里有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却实在心累得慌。
主要是施允开了荤以后,也不像从前那样逗一逗就脸红了,做完那事儿以后,当真是缠人得紧,恨不得不分昼夜地拥着她,抱着她。
迈不开腿,物理意义上的。
渐渐地,孟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了,她那些奇怪的、阴暗的想法都在施允密切的攻势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说什么折断他的翅膀让他离不开自己了,孟竹甚至想休息两天,得空自己能喘口气。
孟竹有一种憋了一股大劲儿没处使的惆怅感。
就好像她已经准备好发射大招,她志在必得,信心满满,可她才一个轻轻的平A,对面就躺倒在地任摸任打了。
但同时,孟竹又觉得她待在一种令她十分安逸的氛围中,每天醒来,一颗心都是满的,像是吸满了水的海绵。
有一种叫做温情的东西慢慢在她心中生长,她不必在他面前隐藏她那些奇怪的爱好和想法,不必像曾经一样将自己的性子压着去照顾另一个人的想法,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也不必担心明天他是否会离开。
因为总有人用那种纵容的眼神望着她,因为她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她就像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里还有两双温暖的手牵着她蹒跚学步一样,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
很短暂,她却记了很久,她一直在尝试找到这种感觉,找了很久,都遍寻不见。
而在这段时间,她总能在施允的身上体会到这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奇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