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站在最前面的吴向东清了清嗓子。
很快,人群便安静下来,只剩少数几个人低头窃窃私语。
吴向东站在最前面,目光犀利扫视着那几个人,把他们看得也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连脊背都直挺挺的。
“社员同志们,今天开会呢,我是想跟大家商量个事。”吴向东大声道,“我想在咱们大队一个成立豆腐坊,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话音一落,社员们的议论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啥?还敢开作坊?年前开了榨油坊,亏得底裤都差点没了,竟然还敢开?”
“饭都要吃不饱了,咋还有心思开劳什子豆腐坊?”
“就是,这不是瞎折腾嘛,有这闲钱,还不如多分给大伙两毛呢。”
知青们面上也是一阵惆怅。
他们平时本就干不了多少活,一年顶多挣个三千个工分。
平时吃饭都是花钱跟大队买粮。
要是真开了豆腐坊,估计离饿死也不远了。
苏染坐在人群最后面,听得也清楚。
大多数村民都不赞成开作坊,要不是扣工分,估计早就搬着板凳走了。
吴向东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于是朝着身后招了招手。
很快,江淮舟和之前的小伙子便搬着豆和香干出来了。
跟之前不同的是,豆腐和香干都被切成了指甲盖大小的块状。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但是不妨先尝尝这豆腐还有香干,等尝完了再考虑考虑。”
豆腐本就做得不多,吴向东便让五个小队长站出来,把豆腐香干分给每家每户能做主的人尝尝。
当然,吴向东这边也没闲着,还站在木板搭成的小台子上激情演说。
“乡亲们,大家都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谁家还能没个急用钱的时候?”
“就比如大家伙生病,生了小病还好,大队有大夫,能免费帮你们治,可要是大病呢?咱们乡下人没有城里的户口,去一次少说也得花个五块十块,你们就说这钱谁出?”
“咱们村不少小伙子到了年纪,都还没说亲吧,还不是穷病闹的?要是有钱出彩礼,哪家好闺女娶不着?”
“家里娃娃上学,铅笔课本不要钱?你们就忍心让孩子八九岁不上学,在家里割牛草挣工分?”
许是戳到了社员们的痛处,广场上反对的声音很快弱了下去。
再加上个别人尝了豆腐和香干,觉得味道不错,也开始动摇。
不过依旧有人皱着眉,明显还是反对的。
村民一号:“除了村里的老王头,谁会做豆腐?还有这香干,味道是不错,可做起来肯定很麻烦吧,谁有闲工夫做这个?”
村民二号:“大队长,咱大伙儿也不是不支持你,可那榨油坊那么挣钱的生意,咱们都没有搞起来,那什么豆腐坊的,真的能成吗?万一跟之前一样,找不到销路咋办?”
村民三号:“我看呐,还不如谁想做豆腐谁就做,大队统一收购,卖到城里,多少还能挣点。”
村民四号:“……”
大家提出问题的角度太过刁钻,吴向东眉头突突直跳,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反驳。
苏染见情况不妙,赶忙起身去了前面,走到吴向东身边。
然后低声说道:“吴爷爷,你可不能犯糊涂,要是让各家做豆腐统一收购,肯定会出问题的。”
挣钱了都归大队,那些个做豆腐的人肯定觉得吃亏。
亏钱了,不做豆腐的社员们又得埋怨。
吴向东叹了一口气:“是啊,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脊梁骨得被他们戳死。”
“吴爷爷,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