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为锁灵邪印,灶君口不能言, 目不能视, 怨气?不得出, 方酿此百年奇祸…铸此大?错,悔之晚矣…”

他嘶哑的声音在幽闭的地?穴里回荡, 字字句句砸在众人心头, 如同丧钟。

“人为的?!”陈延之捂着撞伤的胸口,声音因惊怒而变调, 他猛地?看向那依旧在缓缓流淌、其中无数痛苦面孔沉浮的暗红铁水洪流,“就为了锁住怨气??这……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

赵明轩瘫坐在矿渣堆里,昂贵的西装沾满污黑, 脸上血色褪尽,喃喃道?:“疯了…都疯了…掰弯灶王爷的嘴…这得多大?仇?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周景云带着哭腔, 指着那铁水洪流里挣扎的怨灵,“这不就是天谴?!报应全落在这宅子、落在这地?脉上了!还连累我们差点陪葬!”他看向昏迷不醒、胸腹凹陷的沈砚, 又打了个哆嗦。

林知夏虽然也不好受,但她这大?半年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心态已?经练出来了, 所以这会儿还可以冷静思考:人为的锁灵邪印…掰弯灶君嘴角…图纸上那个巨大?的朱砂问号如同烙印烫在脑海。

似想到什?么, 她猛地?低头, 手中罗盘的磁针如同濒死的活鱼,在离(火)与坤(地?)两个方位疯狂弹跳、拉锯,但冥冥中, 又有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牵引力,正死死拽着针尖,指向铁水洪流深处那一点时隐时现、几乎被怨气?与火毒彻底淹没的土黄色微光!

“宴清!”林知夏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她将罗盘递到他眼?前,“你看!那点灵光!它和上面灶君像残留的那一丝灵性波动?……”她纤细的手指穿透幽冥火的光晕,笔直地?刺向翻腾铁水的核心,“图纸上说灶君‘口不能言’,那点光…是不是就在灶君被掰弯的‘嘴’里?!”

宴清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穿透粘稠翻涌的暗红铁水,死死锁定?了洪流深处那一点微弱的土黄光芒。幽蓝的幽冥火映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银发垂落肩头,无端显出几分神祇般的肃杀。

“不错。”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灶君乃一家之主?,掌烟火,通地?灵。其口,便是地?脉与家宅气?息沟通之窍。邪人掰其口,便是堵了此窍,封了怨气?外泄之途,也断了地?灵警示之机。那点灵光,必是此间灶君神像被强行封禁时,其残存神性裹挟的一缕本?源‘地?灵髓’,亦是沟通残存地?灵、撬动?这锁灵邪印的唯一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