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这时候再计较刚刚被含耳朵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题大做没有大局观?

但真的好憋屈啊啊啊啊!!!

幽冥火横扫下方水面,密密麻麻的陶罐一一浮出。宴清隔空抓来一个细看,发现每个罐口都被浸血的黄符封着,符纸上的敕令是倒写的“镇”字。林知夏强忍眩晕摸出罗盘,黄铜磁针疯狂打转,针尾凝出的水珠拼出个残缺的“祭”字。

“是生祭。”她攥紧微微发烫的墨玉戒,想到之前落云村的伪山神是婴孩模样,脸色更难看了一些。

宴清看她一眼,将她难以启齿的判断补充完整:“这些陶罐里封着的是未足月的婴尸。”

河面突然炸开数道水柱,腐臭的黑雾中爬出几十具挂着水草的成人尸骸。这些尸体脖颈都系着褪色的红绸,腕间铜铃与祠堂那些抬棺人脖子上挂的如出一辙。最骇人的是它们腹腔鼓胀如球,隐约能看见蜷缩的婴孩轮廓。

晏清袖摆翻卷,幽冥火凝成的长剑钉入河心:“以婴尸祭河,何等腌臜下作!”

林知夏正要甩出五帝钱助阵,余光瞥见周晓芸表姐正被铁链拽向铁牛沉没的方向。最诡异的是,少女心口破开的血洞中竟然又钻出一条赤红蜈蚣,而那条蜈蚣清清楚楚生着张皱巴巴的人脸!

“她身上的蛊不是清干净了吗?!”林知夏皱眉甩出墨斗线与锁链抢人,指尖血珠顺着丝线渗入少女眉心,“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醒!”

少女空洞的瞳孔突然聚焦,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缠在她脚踝的铁链应声碎裂,幽冥火顺势卷住下坠的身影。林知夏趁机将清心符拍在她天灵盖,符纸燃起的青烟中传出凄厉婴啼。

“当心!”

晏清瞬移至她身后,绸带卷起满地碎石掷向河面。刚爬上岸的尸骸被砸得四分五裂,腹腔中滚出的婴尸满口獠牙,四肢并用如壁虎般爬上涯壁,气势汹汹朝他们扑来。

林知夏反手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咬破指尖在剑身画出血符:“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封!”青光顺着剑刃没入地脉,第三道弯两岸突然浮起北斗七星状的光点。尸骸触及光晕的刹那化作飞灰,河心的陶罐接连炸裂,浑浊的河水竟渐渐恢复清澈。

墨玉戒再次脱手飞出,在镇河铁牛完全沉没处吸尽最后一丝龙气。林知夏接住飞回的戒指,发现并蒂莲第二片花瓣已然凝实,戒面隐约浮现金色脉络。

“娘子这血阵倒是精妙。”晏清指尖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将人打横抱起,“只是下次逞强前,不妨先想想为夫的心脏受不受得住。”

林知夏苍白的小脸又添三分不正常的红,她这会儿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气血两亏,伤得很重,但这不妨碍她攥着他的衣襟小声哔哔:“鬼君有心跳的吗?”

“为夫有没有心跳娘子不知道?”他干脆站定,玄色衣襟突然敞开寸许,露出冷玉般的胸膛,“来,娘子再摸摸看。”

林知夏:“……”

林知夏直接闭眼装晕,耳边传来不正经老鬼的低笑:”娘子这般害羞,洞房花烛时可如何是好。”

林知夏:“……”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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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南的夜雨来得急,雕花窗棂被雨滴敲得噼啪作响。林知夏披着薄被窝在圈椅里,看幽冥火在瓷碗中熬煮汤药。药香混着桂花糖的甜腻在室内氤氲,周晓芸守着她表姐在隔壁间休息。

林知夏以为这位表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结果!那只贼拉丑的蜈蚣从她心口钻出来后,她竟然有了属于人的生气!虽然很微弱,微乎其微的弱,但人确实是活着的!

只要活着,就不能放弃。

至于能不能救得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能做的都做了,都帮的也都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