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烂摊子只能交给宴清继续收拾,祠堂也要尽快修复,要不回头市文物局过来真没法交代。

还有三叔公跟福伯的死亡证明……

不能想,一想头就疼。

这天,林知夏正躺在祠堂廊下的摇椅上,一边看宴清清理祠堂一边晒太阳增加免疫力。

她现在严重贫血,连带着身体也虚,抵抗力很差,稍微不注意就要生病。

手机在这时突然响起急促铃声,林知夏看到是市文物局陈主任打来的就有些犹豫,怕一接通就被通知要带专家来参观……

好在并不是。

陈主任在电话那头说,“小林啊,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林知夏客气回,“有事您说话,能办我一定办。”办不了她也没办法。

陈主任:“市博物馆新收了一幅明代古画,这幅画……怎么说呢,反正馆长跟我反馈说连续三晚这画都不安生,老出现异常,我可不是道听途说宣传封建迷信啊,主要吧,这事儿确实邪乎,我想着你家学渊源,电话里也说不清,要是有空你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8章 古画妖(一) 宴清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眸……

夜色漫过博物馆的玻璃穹顶时,林知夏站在明代书画展厅的旋转门前,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罗盘边缘。冷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冻得她往隐匿了身形的晏清身边挨了半寸。

现在的她,身娇体弱易推倒,要不是陈主任再三打电话,甚至问起三叔公,林知夏不会碍于情面这个时候从家里出来接单。

她也是伤员来着。

好在宴清没那么冷血,愿意陪她过来。

“这空调开得比鬼君身上还冷。”她小声嘀咕,低头看手机里陈主任发来的监控视频午夜时分的展厅空无一人,挂在正中的《春庭夜宴图》却无风自动,画中仕女广袖翻飞似要破卷而出,那张朱砂点就的唇瓣分明是在翕动着好似在说着什么。

晏清玄色衣袖扫过她的后颈,幽冥火凝成半透明的披风拢住她单薄的身形:“画灵执念过深,倒比前日那些尸傀有趣些。”

值班员老周端着保温杯从安检口探出头,手电筒光束扫过林知夏胸前的临时工作证:“陈主任交代过,林小姐看完记得去保卫科签个到。”可能看她年轻是个小姑娘,忍不住将声音压低了些,小声说,“夜里十点后千万别进西展厅,那幅画……真的很吓人!”

林知夏刚要追问,头顶的感应灯突然滋啦作响。老周反应很大,手忙脚乱的摸出一串五帝钱压到值班表下,嘴里一直念念有词,铜钱撞上玻璃台面发出一阵叮当脆响。

“您这串钱请得不对。”扫过那串泛着青黑锈迹的铜钱,林知夏说,“乾隆通宝该配黄穗,红绳压不住。”

话音刚落,头顶整排射灯纷纷炸裂。玻璃爆裂声中,晏清广袖卷着她疾退三步,玄色衣袂将飞溅的碎片一一扫落。老周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保温杯里的枸杞茶泼了满桌也顾不上管了,只管蜷缩在那儿瑟瑟发抖。

林知夏将一张符扔过去嘱咐,“拿好符别乱跑,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老周忙抓着符紧张道谢。

虽然不知道这位林小姐是什么身份,只看人家刚刚露的那手跟轻功似的飞起后退,就肯定不是一般人!难怪今天领导只留他一个值班,原来请了高人!

宴清把人重新揽在身边,淡淡说,“亥时三刻,阴气冲门。”他鎏金瞳孔映出展厅深处翻涌的雾气,“看来这位画中仙,不喜生人扰她清净。”

林知夏将罗盘按在旋转门感应器上,天池磁针在玻璃表面划出刺耳锐响。黄铜指针颤巍巍果然指向了西展厅方位,针尾在这时应景的凝出几粒细小冰晶。

温度骤然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