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遗憾摇头,“为夫现今实力大减,暂时也无计可施。”
林知夏:“那怎么办?继续把它沉下去?”
宴清:“娘子可真是冷血无情,那是为夫的骨。”
林知夏无语,“……那你说怎么整,我都听你的。”
宴清看向她手中罗盘。
林知夏蓦地攥紧传家宝,宴清目光温柔缱绻,“林家先祖分我龙尸铸成铁牛,龙骨为世间最坚最硬之物,能拆解它的,也需世间最坚利锋锐之刃。”
林知夏:“所以……?”
“你手中罗盘为那锋锐之刃所造器物之一,你为林家血脉,用你心头血,染上罗盘金针,可将为夫龙骨剥离铁牛桎梏,救它于水火之中。”
林知夏:“……”父债子偿在这一刻具现化了。
祖宗的债也是债。
她没有犹豫很久,只轻轻抿了下唇,点头,“你把具体方法告诉我,我来做。”
宴清挑眉,“取心头血为世间最疼之酷刑之一,娘子真的想好了?”
林知夏:“心甘情愿。”
第7章 槐荫暗涌(完) 宴清眉眼泄出刹那温柔……
黎明前的风掠过人工湖面,带着铁锈味的湿气扑面而来。林知夏盯着镇河铁牛尾部凹陷处的龙鳞纹路,指甲轻轻陷入掌心。
说不紧张是假的,世上没有人不怕疼。
但她是林家这一代家主,宴清不止是债主,也是她的恩人,于情于理,她都没有资格说一个“不”字。
远处传来早班环卫工清扫街道的声响,结界内的槐树枝桠正以诡异的姿态扭曲蜷缩,叶片边缘渗出的暗红汁液表明这株即将成妖的槐树精吞吃了多少无辜亡魂。
宴清要烧死它,不冤。
“当啷”
青龙虚影衔着半截青铜锁链落在她脚边,龙尾扫过罗盘天池时激起细碎金芒。鬼君广袖翻卷,将虚影重新收入墨玉戒,冰凉的指节突然贴上她颈侧动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林知夏拍开他的手,从帆布包夹层中取出柄青铜短匕。刀刃映着破晓天光,隐约可见“天启三年铸”的铭文这是父亲临终前留给她的成年礼,此刻握在手中竟有些隐隐发烫。
“林家欠你的,总要还。”她利落地解开上衣盘扣,素白唐装领口滑落半寸,露出锁骨下方淡青色的锁龙井图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