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非想象中顶天?立地的巨妖,而是一只体型比寻常狐狸大了?近一倍的老狐!

它?的皮毛呈现出一种黯淡的近乎灰败的赤红色,失去了?光泽,显得干枯而稀疏,许多地方甚至露出了?底下?苍老的皮肤。唯有脊背上一条从头顶贯穿至尾尖的银白色毛发,如黯淡的月光,还残留着昔日的一丝不凡气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那双狭长的狐眼,此刻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充满了?岁月的沧桑和沉淀的威严,但仔细看去,那火焰深处却?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和……死气。它?的四肢似乎有些僵硬,行走间?带着一种风烛残年的迟缓。

老狐的身后,三?条同样黯淡无光、毛发稀疏的狐尾无力?地拖曳在地上,唯有最中间?那条尾巴的尖端,还残留着一小簇跳动的幽绿狐火,散发出微弱的气息波动。

三?尾老狐!

它?停在洞口,幽绿的目光先是极其忌惮地扫过?宴清指尖那缕令它?灵魂都感到颤栗的暗金龙炎,最终,那道复杂的目光落在了?林知夏……或者说,落在了?她紧紧抱着的、那个装有玉狐花轿像的帆布包上。

目光中,愤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跨越了?漫长时光的悲伤和……难以?置信的激动。

“是……月娘的气息……”老狐的声音苍老沙哑,仿似砂纸摩擦着枯骨,带着剧烈的颤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滔天?威势,“她……她的‘寄魂玉’……怎会在……在你手中?她……可还……”后面的话,竟哽咽着无法?继续。

林知夏心头诧异。

月娘?寄魂玉?低头看向怀中震颤的背包,又看向那只形容枯槁、眼中含泪的三?尾老狐,这……不会是父女……吧?

宴清指尖的龙炎并未熄灭,只是光芒稍稍内敛。他冷然看着老狐:“你是此地守墓之?灵?月娘又是何人?这玉雕,是她之?物?”

老狐艰难地抬起前爪,似乎想指向林知夏的背包,却?又因?畏惧宴清的威压而不敢妄动。它?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幽绿的眼眸看向宴清,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

“老朽……胡三?。奉吾主之?命,镇守此‘狐仙祠’遗址,已……已三?百余载。”它?声音苍凉,带着无尽的疲惫,“月娘……乃吾主幺女,亦是吾族……最后的希望。”

它?的目光再次转向林知夏的背包,充满了?刻骨的悲恸:“百年前……大劫降临,吾族血脉尽断!吾主为护全族血脉,拼死将?月娘一缕精魂封入‘玉生烟’所雕的‘狐卧花轿’之?中,希冀能借那花轿‘嫁娶’之?仪,为她……寻得一线生机!此玉,便是月娘存世之?凭依,亦是……招引她归来的‘引魂轿’!”

胡三?的声音带着泣血的悲怆:“老朽无能!当年未能护住此玉,只能拼尽修为,护住这方祠堂遗址,等待……等待寄魂玉感应回归,引动仪式,接引月娘归来!可这一等……便是百年!百年枯守,魂力?将?尽……方才感应到寄魂玉气息靠近,却?又被那安魂之?力?惊扰……还望……还望大人恕罪!”

它?艰难地伏低身躯,三?条无力?的狐尾紧紧贴服在地面,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那缕残魂的虚弱和油尽灯枯之?感,此刻再无掩饰。

林知夏听得心神剧震。

玉狐花轿……寄魂玉……引魂轿……月娘……百年的等待与枯守……原来……如此吗?

并不是她预想的情情爱爱,而是血脉传承。

背包里的玉雕震颤得更加剧烈,那股强烈的悲伤和渴望几乎要破布而出!

宴清眸中的冷意稍减,指尖的龙炎终于彻底熄灭。他并非嗜杀之?人,这老狐的悲恸与守护,做不得假。他目光扫过?胡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