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在半空挥舞,留下破空的声响。

每下落在李海峰身上,就是沉闷的捶肉声。

一下又下,李海峰痛到惊醒。

他张眼俯视头顶的顾明川,脑袋回忆当年被教训过的痛楚,惊惧万分地挣扎爬起,想要逃跑。

可他微微一动,四肢百骸传来刻骨钝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全身扭动打滚。

看到李海峰如同一条死鱼,在岸上反复弹跳,沈晓棠没有丝毫心软,只觉不够痛快。

扫了眼腕表,沈晓棠双手捧脸,笑眯眯请求:“明川哥哥,我有一个好主意,但需要他晕厥到早上,你能帮我吗?”

头回听到哥哥这个称呼,令顾明川半身莫名酥麻。

借着夜色打掩护,他偷瞄眼沈晓棠水嫩的唇瓣,瞬间口干舌燥。

有事求他时,她的嗓音好像抹了蜜,怪好听,怪诱人的……

心头生出陌生情绪,顾明川手脚倒依旧利索,发力精准,一棍子敲去。

李海峰再极度疼痛中,再次晕厥。

沈晓棠走过去,抬脚踹了几下,确定李海峰没有丝毫反应,弯腰去抽对方裤腰带。

浓眉紧跳,顾明川连忙抬手,单手捏住她的双手,沉脸问:“他欺负你不成,你这是后悔,上赶着被调戏?”

沈晓棠眨眸,像是碰到脏东西,乍然跳脚,紧张说明。

“我脑袋是被泡在海水,进水都做不出那种恶心事!他不是要耍流氓嘛,我就想成全他,把他脱光光,扔在村里热闹的大银杏树下,准保村里人各个见证他是怎样耍流氓。”

顾明川暗松口气,阴沉骤然消去。

就说小财迷怎么还是小色鬼,是他想歪了。

担心他不信,沈晓棠绞尽脑汁思索,力图自证清白。

顾明川伸手轻握住她的肩头,轻轻一转,她人已背对李海峰,耳边响起严肃地叮嘱。

“你回家休息,我来办妥。”

没能亲眼见证自己的杰作,沈晓棠略感遗憾。

可她转头一想……

一个思想下流的街溜子,她看了还怕长针眼呢。

想着,她嫌恶地扯下嘴角,飞快往回走,放心把后续交给顾明川。

天亮,大喇叭翻出激励的口号,各家各户炊烟滚滚后,村民扛着农具,纷纷走出家门去上工。

村里CBD的大银杏树下,嘴碎的秦婆子挎着竹篮要去采野菜,浑浊老眼突然发现树下赤裸的一条人。

她揉把老眼,以为看错,再凑近一看,霎时中气十足尖叫。

“大伙过来看,李副支书家侄子对俺耍流氓!”

于是,朝气蓬勃的早晨,往日聚集在空地等待安排的村民,全都围在平日闲时唠嗑的银杏树下,纷纷捂脸大骂,或流里流气笑着看着热闹,时而评头论足。

洪梅听邻居说了几句,恼火叉腰反骂。

“我儿还在房里休息,一夜没出门,你们要造谣,也有个……”

“妈,真是哥!村长正安排人去找公安来抓他!”

李美凤慌里慌张跑回来通风报信。

洪梅血气满满的脸顷刻煞白,顾不上灶头烧东西,惊慌地跑出门。

热闹处,村民里外一层,围得水泄不通。

洪梅使劲扒开,逮住一条缝隙,硬着头皮往里钻,却看到儿子李海峰一丝不挂,躺在树下呼呼大睡。

她既羞又怒,拽下自己的围裙,冲上前盖在儿子身上,扭头就对着沈建设喊冤。

“村长,我儿子昨晚一早就睡,根本不会半夜出门,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向来看不惯李家仗势欺人的婶子嘘了一声,窃笑地提起李海峰往日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