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她只有两天时间。

沈晓棠心头一紧,倍感压力。

困难在前,她从来不失翻山越岭的勇气。

斟酌后,她细心提醒:“那这两天内,希望你们不要泄露此事,无端让村民误会我爸。”

流言蜚语能杀人诛心吶。

沈建设见沈晓棠遇事冷静,又心细如发,眼底涌出几分赞赏:“当然要保密。这事仅在场人知道,我和王超英会守口如瓶。”

说完,他严肃刮眼王超英,眼神暗示。

王超英重哼,阴阳怪气干笑两声。

事情暂时有了结论,沈晓棠用竹篓背起树苗,两手各搀扶父母,准备归家。

公社门外,无人察觉,一道人影疾速溜走。

三人回到家,赵玉花加热饭菜。

沈大山清楚此事自证艰难,颓靡猛搓着脸,毫无思绪呢喃。

“究竟是谁陷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无端飞来的横祸,赵玉花痛苦流泪,又不想影响丈夫心情,抬臂抹去泪水,故作轻松端着饭菜,温婉浅笑鼓励。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村长也相信你哩。别灰心,这事肯定能水落石出。”

沈晓棠清理树苗后,在院子洗了把手,笑着抓起筷子。

“爸,当年全国大饥荒,你们都能顽强活下来,这点不算事。平日怎样,你还是怎样,我会调查清楚,揪出背后大坏蛋!”

说着,她手虚空,恶狠狠做出捏人脖颈的动作。

看到闺女挤眉弄眼的鬼脸撞,沈大山与赵玉花被逗乐,忍俊不禁。

饭后,沈晓棠寻思过,此事需要帮手。

顾明川这位有勇有谋的头号反派,就是不二人选!

主意一定,她立刻向赵玉花问了顾明川住址,开始行动。

赵玉花以为闺女惦记顾明川白天送肉的情分,麻利把荤素与米饭装满一个大碗,再倒扣宽口碗保温,叮嘱道:“我都差点忘记了,还是你记性好。他家里生活难,你把饭菜送过去。”

沈晓棠顺手接过,一路琢磨调查方法。

待她站在顾明川的家,瞠目结舌。

眼前茅屋破败,独间构建竟还倒塌了一半。

木门只剩半截,窗户玻璃破碎,挡不住贼,也挡不住风沙,比牛棚就多了一个顶盖!

沈晓棠几番心理建设,抬手揉了把脸,让自己收敛惊愕。

她见茅房里黑漆漆,走近几步,扯起嗓子喊:“顾明川,你在家吗?”

果然,无人回应她。

沈晓棠瞳仁一转,脑门好奇探入半截木门上方。

左顾右看,室内漆黑不见五指,她借着清辉,隐约看到一张高台和一把椅子。

这等恶劣环境,换作她也得黑化!

“找我?”

突然,一道清朗浑厚男声从背后响起,沈晓棠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回神后,她嗅到顾明川身上清冽气味,安心转头,便看到一个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他。

沈晓棠盯着他破旧到掉色的军绿布鞋下泅出的水渍,眨眸问:“你是掉进河里,顺带洗澡了么?”

“上山打猎,身上全是血渍,会吓到别人。”

顾明川简洁回答,视线落在沈晓棠手上的饭碗,毫不客气接过。

室内简陋,也没座椅,他带着沈晓棠到附近小山坡,随地盘腿坐下,吭哧埋头干饭。

沈晓棠挑了一块岩石,详细说了今晚的意外,点出来意。

“按我爸说的,只有王超英看不惯他,动辄严厉扣工分或批评,算是小冲突,也没和别人红过脸。你也在同个生产小组,我想请你帮忙,暗中观察王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