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的手背上,冒着猩热的血珠。

宋鹤定定看着,瞳孔绽出?激情,亢奋的低头?,贪婪的吮吸着,舔舐干净。

他的眼睛明亮起来,如同吹散覆濛的雾气?,焕发出?活力,他又重新看到了那张鲜活的脸,重新体验了那个?快要遗失的感觉。

她死在?他的手上时,也是这样绝望的挣扎着,慢慢失去了力气?,柔软的肢体,瘫软在?她的怀抱里,如掉落的巨大红山茶。

这个?大宁最骄傲的长公主,不像这些害怕他的侍女,不敢大喊大叫,也不敢放肆蹬腿...

她反抗的激烈极了,即便那个?时候她生产用尽了力气?,她也瞪着猩红的眼睛,拼命挣揣着,似乎极力想保下那个?孩子,残流着周家血液,注定不能活下来的孩子。

许是太过?用力,胎儿竟然挤出?了脑袋,乳婆吓得赶紧往里面?塞。

她终于认清现实?,空洞的眼睛泄了力,蓄满而又憋着的眼泪,尽数流了出?来。

死在?了他的怀里。

香穗不再动了,宋鹤贪恋的没?有抽手。他大掌滑到侍女的脖颈处,用力掐紧,近乎捏碎那处柔软,以宣泄无可名状的痛苦。

“昭悯”,他的声音里含着悲哀,“你?看除了我,所有人都想忘记你?...”

“唯有我记得你?,记得你?临死之际,微弱的呼吸,濡湿的鬓发,身上的气?息,望向我时,哀求而绝望的眼神...”

可是他的昭悯,太狠心了。

从她死在?他手下那天起,从他亲手杀了她们的孩子起,她决绝的带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宋鹤开始记忆模糊。

起初只是记不清他们相处的日常,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对她怀揣企图而刻意的偶遇...

后来,他开始记不清她的音容笑貌,说话的习惯性动作,稚童般小脾性,在?马背驰骋的样子,大片山茶花下,恣意而热烈的笑...

一切都被她带走,她甚至不允许自己的物品,乃至气?味,残留在?他身边。

她走后的第五年,箱笼精心打理的衣物,莫名开始腐化,变成?碎片,就连她死前?睡得那张床,也引来老鼠尖利的啃咬...

唯有他捂住她口鼻时,她喷薄的热息,黏稠的气?味,浓烈的恨意...

还在?午夜梦回时,偶然浮现,惊起他满身热汗,在?睡梦中吓醒。

这是他唯一记得的,有关?她的记忆,却时时想要舍他而去。

宋鹤抽出?了手,嫌恶的踢开瘫软的侍女。

她们是拙劣的残次品,也是他唯一能握住的,属于她的碎片,却属于他的全?部。

马车到达台狱时,宋鹤唤了随从进来。

“清理干净...”

他细致擦拭着掌心,每一根都擦得极为?认真。

可眼神很缱绻,似在?回味手指的触觉。

随从岑福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侍女,麻利套进了布袋里后,装进了马车上的储物箱里。

这种事情隔段时间就会发生,马车和家里都提前?备好了处理工具。

几年前?,相爷得知后,虽然大发雷霆,明令禁止二郎君虐杀侍女。

可二郎君就是改不掉,反而相爷管束得越严格,二郎君反抗的就越激烈,死去的侍女数量也越多...

不过?,慢慢相府死侍们也看出?来了,二郎君虽然不得相爷喜欢,却很得相爷重用。

如今府里,处处皆是二郎君在?打理,他想瞒着相爷的事情,自然没?人敢让相爷知道?。

相爷只会让人死,二郎君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岑福处理完毕后,掀开帘子,宋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