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丈夫,亲生儿女,三个孩子,整个夫家呢?只有一种可?能,她要为父兄报仇。”

“归宁那日,父亲告诉我,世家的女儿,毕生只能维护父家的利益。不是陆家妻,只是周家女...”

“正如我的父亲,若是做了伤害外祖一家的事情,以我母亲的性子,也必然玉石俱焚。”

何年面色凄然。

一缕风吹过,驱走了浮动的烟尘,火星子里,李信业有点看不清面前女娘的面目。

他?如同?经历一场幻梦,乌黑的发梢在风中?翻飞,一袭深黯的文武袍,衬得他?眉黑眼深,俊美?如神明。可?那双眼睛,却?如冬日的暮光,肃静而神秘,吞噬了一切情绪和表情。

有一瞬间,何年觉得他?孤独极了,像一颗黑色的树,立在天地之间,让人无法探知,也无法靠近。

“沈娘子”,他?声音低沉,“为何要说出来??这些事情隐在心里,不是于你更有利吗?”

她知道他?在疑心她,那她眼下做的,应该是藏拙。

“我想告诉将军,我是沈家女,是大宁的百姓,而其中?将军以为很重要的,我与宋檀青梅竹马的情分,与宋家交好?的关系,在这两重身份中?,都是最不值一提的。”

“凡危害我沈家利益的事情,凡危害我大宁百姓和国土安危的人,都是我沈初照的敌人,哪怕那个人是宋家,是宋檀,将军可?懂?”

“所以,将军可?以告诉我,当年塑雪之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太?后的父兄是如何死的?将军的父亲,我大宁的六十?万儿郎,为何没有渡过漠北寒河?为何尽数死在了关外?”

李信业的喉咙微动,暖风如白鹭鸶的羽毛,拂过他?的胸膛,他?忍不住想抱住那只白鹭,可?他?知道不能。

一具被天雷劈中?的树,冒着煤烟味的黎黑木桩,贪恋落在臂膀上的那只白鹭鸶。

可?漂亮的,有着洁白羽翼的,高贵而聪慧的白鹭鸶,应该飞过夏天的草原,秋日的湖泊,飞过雪山,刺破长空,她不该停在焦黑的木桩上,经受电闪雷鸣。

“沈娘子,起风了,我命沥泉送你回府。”

他?要站起身时,被对面的女娘,握住了手。

疏影视线瞥见了,慌忙别过了头?。

赶忙转移话题道,“沥泉,你的日子可?真舒服,说是照顾将军起居饮食,我怎么看着将军都是自己动手,亲力亲为啊?”

沥泉、疏影和桂月,坐在几丈远的一处篝火边吃肉。

沥泉将肥圆的橘子递给疏影,“我们过去?在北境,别说到?了冬天我们要饿肚子,就连将军也一天只吃一顿饭,我不过是打猎身手好?,常常跟着将军去?猎野物,才被分派着打理?将军饮食起居罢了...”

疏影将橘子剥开,橘皮丢进了篝火里,营帐四处弥漫着甘洌的橘子熏香,混着羊肉的油香,夹杂着外营房里士兵们酣畅吃肉,哄闹笑谈声,整个世界浑黄沸热起来?。

李信业耳根也是热的。手掌被她握着,手心如丝似缕,下着磅礴大雨,胸腔里却?长出尖利的獠牙,啃噬他?的骨骼,告诫他?前世贪心不足,最终没能大仇得报,也没能得到?她。

“我今日不回将军府。”

她的掌心柔软,以至于她说话时,李信业只听闻有水流向他?,世界变得漂浮,她是辽阔海域那片诱人的蜃楼,他?未餍的眼透过渴望看向她,又被残酷的现实唤回来?。

“是今日不回,还是,以后也不回了?”他?声音冷飕飕的。

何年刚刚情急拽住时,没有多想,这会反应过来?松了手,回怼道,“你这话说的,我以后也不回将军府,那我去?哪里?李信业,难不成?你想休妻?”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