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风听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沥泉好奇道,“少夫人,你不怕她揣着银子跑路吗?再说,你这个要求,谁能完成啊?”

“云梦楼宵禁后就打烊了,酒楼高约十几层,不可攀爬,关门后不能从外面进去,又不能从里面进去,这种情况下,怎么爬到顶楼去点灯?”

何年只是笑笑,一脸愉悦的回将军府。

有了昨晚的对话,李信业傍晚回府后,留在清澜院里吃晚饭。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客客气气,和和美美,相敬如宾。

饭后,李信业在外间看书。何年在内间做纸笺,谁也不打扰谁。

何年怕他不自在,洗漱上床后,就摒退了侍女。又很快爬到了床里边,盖着被子,睡得香甜。

查验的事情,她交给了沥泉和桂月去办。

睡前,她特意闻了闻身上,没有熏香。

等李信业从耳房沐浴完出来时,何年已睡熟了。

他站在昏茫茫的烛光前,看着红鸾天喜的帷幔里,她背对着他,缩在角落里,安静而小巧。

房间内大红的布景,在夜晚显得有些诡异。

李信业看了眼香炉,焰火寂灭了很久,青灰色炉灰也冷冷的。

她不再用珍珠粉,也不再点香了。今晚更是连常用的丝云香也没有点...

不合理。

李信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子时,云梦楼,点灯。

她是知道了吗?

他不确定。

昨日,他特意问了周庐,之前是否认识沈娘子,答案是从未见过。

那她是怎么知道周庐的姓名?

李信业怀疑过,她重生了。

可若她是重生,没理由见了巡检司唐廷蕴,会毫无反应?

尤其是,李信业还在她眼中,看到了对唐廷蕴的同情。

她同情害死她全家的仇人,这不合理。

所以,她不可能是重生。

李信业给夜灯上了罩后,闭上了眼,床身宽大,他们一里一外,中间隔着半臂长的距离。

没有熏香,但幽幽微微的体香,还是充斥着红鸾帐幔。

他脑中又浮现了,当日喝下毒酒的场景。

她温柔而体贴的,勾着他的脖子,将杯盏里的酒水喂给他喝。

毒酒下肚后,胸腔一阵难忍的剧痛,他忍不住呕出大口的血...

可想到她向来喜洁,又忍着剧痛咽了下去,还是顺着嘴角流溢着殷红的血滴。

她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忽而凑了上来,濡湿的

??????

脸,温热的鼻息,贴着他的唇瓣,如同绝望的飞蛾,舔舐掉那点污血。

虚弱且柔软的触感,沿着粗硬的脖颈向下,她吻着他的唇角,喉骨...

让他感觉自己干瘪的生命,又一点点膨胀起来。

身体在战栗,或者说,疼痛让他痉挛。

可他生生忍住了。

因为她埋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本来这杯毒酒过后,他们就互不亏欠了...

可她粉白的脸,绝望的哭,咸湿的吻...

都让他感到混乱。

李信业翻身坐了起来。

他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到现在为止,一切复仇都很顺利。

而他拥有前世的记忆,也意味着只要躺在她身边,他记得每一次他们身体的交缠和厮磨。

他看了眼躺在身侧的女子,从囊袋里掏出帕子,捂住了她的口鼻。

迷药会让她无识无觉,酣睡一夜。

李信业打开了窗子,翻身跳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