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壶为林牧续了半盏茶,“昭怀公主先前面上痘疮溃烂,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后来用了我调制的玉容散,不过半月,肌肤便光洁如初。”

茶汤倾注间,她眸光清亮,“大人若不信,改日?可亲自?向公主求证。”

林牧闻言,郑重地拱手长揖,“夫人大恩,老臣铭记于心。”他声音低沉,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何年见林牧神色稍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犹豫再三?,终是轻声道,“只是......有桩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牧神色一凛,当即正襟危坐,“夫人但说无?妨。”

何年指尖轻点茶盏边缘,似在?斟酌措辞。片刻后,她抬眸直视林牧,声音轻缓却坚定。

“想必林大人也知?道,前一段时间,妾身奉旨在?宫中调养身体。”

她顿了顿,才?接着道,“妾身闲来与各宫娘娘多有往来,故而听闻了些......耐人寻味的传闻。”

“是何传闻?”林牧从?她的闪烁其词中,已然窥见这?传闻必与爱女有关。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年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划,“只是宫人们都在?传,那日?张婕妤设宴邀请众人赏花,独独韩舒妃去了,也是韩舒妃劝她给娘娘们送花,以此讨好娘娘们......”

“后来,庄妃娘娘因为那盆雪影毁了容貌,陛下发?落张婕妤也就?罢了,偏生韩舒妃也被勒令禁足。”

香茗热气萦绕中,何年的声音也愈发轻幽。

“妾身原本以为,这?不过是陛下心疼庄妃娘娘,迁怒旁人罢了。可巧的是......”

她话音稍停,才?略带犹豫的说下去,“妾身一位闺中密友,恰好提及舒妃娘娘入宫前,其父最得宠的姨娘,也是在?赏梅宴后莫名毁了容貌。听说舒妃娘娘,向来看不惯她那位姨娘......”

何年忽而展颜一笑,似要化开凝重气氛。

“林大人莫怪妾身多言。妾身虽与庄妃娘娘只有数面之缘,却深觉娘娘秉性纯善温良。”

她眉间浮起一丝忧色,“妾身只是担心,若娘娘未能识破身边包藏祸心之人......雪莲玉容膏纵有奇效,终究治标不治本。”

何年言尽于此,不再多语。

林牧听完,沉默片刻,缓缓放下茶盏,声音沙哑,“老臣明白了,多谢夫人提醒。”

何年顺势将话题转向边关风物,说起沿途景致与行程安排,又半真半假地打趣道,“也不知?将军见了我会不会顾念夫妻情分,若是他移情别恋,我这?趟可就?白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自?怜。

她面上虽作这?般说辞,心里却如明镜一般:舒妃自?以为手段高明,却不知?她姨娘毁容一事?,正是最好的罪证。而天子下令禁足舒妃,却拿张婕妤作幌子安抚林牧,个中深意,不言自?明。

何年前些日?子,让妹妹假意病痛唤走庆帝,便是要试探庄妃的态度。

若她真有争宠之心,本该立威惩戒,而非次日?亲自?关怀。这?般大度之举表面宽厚,实则只会让旁人觉得争宠无?需付出代价。

而后何年刻意亲近庄妃,发?现对?方全无?芥蒂,更印证了这?位娘娘根本不在?意圣宠得失。

深宫之中,嫔妃的每一个举动,都折射着背后家族的立场。

何年之妹争宠献媚,实则是代沈家向天子表明忠心;而庄妃的与世无?争,恰恰说明林牧只求安稳致仕,无?意涉足朝堂纷争。

而当朝局势下,庆帝若要真正巩固权柄,必须掌控两大要害:其一是在?御史台安插心腹,其二便是将枢密院收归己用。唯有这?两处关键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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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皆俯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