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推说身子乏,李夫人染了风寒......

正暗自气闷,宫女匆匆进?来禀道,“娘娘,舒妃娘娘到访了。”

韩舒妃入内后,环顾四?周,诧异道,“怎么只有我来了?”

张婕妤与韩舒妃在宫外时,就有些交情,此刻强撑笑意道,“姐姐肯来就好。我本是一片好意邀大家赏花,谁知竟无人领情。”

说着便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显出几分柔弱之态。

韩舒妃暗自思量:张婕妤的父亲虽是监察御史,却?因弃妻纳妾、德行有亏而遭清流鄙薄。当?初全仗宋相提携才得步步高升,如今宋相倒台,御史台便频频弹劾,怕是要?将他清出朝堂。难怪她在宫中也要?受这般冷落......

思及此,韩舒妃不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意。可转念一想,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若能?借她之手?除去庄妃,再顺势除掉这个宫里最貌美的女人,自己的绊脚石岂不就少了两块?

韩舒妃面上露出关切之色,温声劝道,“妹妹莫要?往心里去,许是各位娘娘当?真有事耽搁了。”

张婕妤入宫不久,此刻满腹委屈,便将上午程昭嫔等人过门不入的事细细道来。

韩舒妃听完,心中已然?明了。

她故作迟疑,轻声道,“妹妹姿容绝世,原该是最得圣心的。只是近来庄妃娘娘屡次承宠......”

她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此事的症结,恐怕在庄妃娘娘那里......”

话到此处适时停住,留下无限遐想。

张婕妤蹙眉道,“姐姐此话怎讲?”

韩舒妃叹了口气,“妹妹这般绝世容貌,她怎能?不心生忌惮?现在这宫里她最受宠爱,其他嫔妃也围着?她转,若是她有心孤立妹妹......”

张婕妤仍有疑虑,“可几日前圣上宿在庄妃处时,和妃娘娘称腹痛请走?了圣驾,庄妃娘娘非但未恼,第二日还命人送了汤药去......”

“傻妹妹,”韩舒妃抚了抚她的手?,意味深长道,“这后宫里,有谁真甘心将圣宠分出去?那些大度,不过是做给圣上看的罢了。”

“那我该如何是好?”张婕妤面露惶惑,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

她想起在家时,父亲妻妾成群。母亲作为续弦,终日与那些姨娘周旋。

为得父亲青眼,她苦练养兰之术,只因父亲最慕清流风骨,素爱附庸风雅。那九死一生的素心雪影,旁人养不活,偏她侍弄得极好。每每文人雅集,父亲总要?显摆她养的兰花,这才对她母女另眼相待。

可如今入了宫,她尚未施展手?段,竟已遭人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