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不许用香料,我的身上不能有任何香味。”
“兰薰惊呼了一声,“这不是要了娘子的命吗?”
她们家娘子,最爱调香,也最是离不开香的。
“我最近闻到香味,鼻子就会痒,许是心绪不宁,有些过敏,你们要保守秘密。”
这当然是假的。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人与人靠书信沟通的时代,她需要在笺纸上做些手脚,这些笺纸不能沾染她的味道。
里间贴身的几个侍女,她是百分百信任的,外间的侍女,她不能确定。
“以后我休息时,不用守夜,外间的侍女也撤了。我身边就你们四个服侍,外面要是问起,就说我身体不适,如今转性子了,喜欢清净...”
何年交代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在云案上制笺纸。
忙活到天色已暗,疏影来传晚饭备好了,是否去请将军。
何年头也没有抬,葱白纤指捏着藻绘完的笺纸,正在涂蜡染潢。
“你去请将军过来。”
李信业来到喜房时,看到她还在忙碌。
花边云影的纱窗下,她簪着一朵新鲜的白莲花,琼色抹胸碧色罗裳,婉约清雅,素手正拨弄着青雘,平日都燃着的香炉,却是冷的。
“将军来了?”
她抬头看他时,露出洁白的狐狸牙,笑容明灿。
天光烛火,犹如薄纱笼罩着她,那笑容也似朦胧月影,在抵达李信业的眼底时,化作黯淡。
将军不开心...
何年敏锐觉察到后,收敛了些笑意。
她觉得将军像北境干燥的雪,她稍一触碰他,浑身就如披着被雪打湿的毛毯,不自在起来。
她起初以为是心怀愧疚的缘故,可他犹如薄暮的眸光里,确实会如怨魂般缠着她的脖颈,用力掐紧,让她呼吸堵塞。
“将军,我有一事不明”,她望向他,眸带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