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急忙起身,躬身请罪, “母后受惊, 皆

春鈤

是儿?臣不孝, 未能护得母后周全。儿?臣即刻命三司会?审, 严查此案。若不能查明真相, 揪出?幕后主使, 儿?臣誓不罢休!”

他转向殿中?众臣,沉声道,“传朕口谕,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即刻会?审此案, 务必今日?之内查明真相。朕就坐在?这里等着, 定要给母后一个交代!”

殿中?老臣们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大宁律制,重大案件确由大理寺主审,刑部复核, 御史台监察, 三司会?审之制本?为非常之举。往年偶有大案,方动此制...

然?而今岁入秋以来?,三司会?审竟成常态!

此番太后遇险,再启三司,纵使庆帝有心压制民间舆论, 这接二连三的大案要案,又岂能瞒得过?天下人的耳目?

届时民间物议沸腾,朝野震动,必然?有损天子声威。

徐德妃虽心疼儿?子,却不敢轻举妄动,对周妙影更是心存忌惮。

她本?是萧皇后一手提拔的宫女,因性情温婉、善解人意,曾深得先帝宠爱。那时春风得意的她,何曾将当时还?是惠妃的周妙影放在?眼里?

后来?先帝为她的皇儿?迎娶宋家贵女,更对她母子恩宠有加,让她一度以为皇位已是囊中?之物。

谁知萧家倒台后,风云突变。萧皇后被废,反倒是向来?不受太后待见的周妙影,一跃成为新后。

直到那时,徐德妃才恍然?大悟,先帝所谓的恩宠,不过?是以她母子为饵,替真正的储君挡去了明枪暗箭,也是迷惑萧太后之举罢了。

所幸她出?生寒微,反倒成了护身符。而萧家倒台后,宋家又日?渐势大,兼之昭隆太子福薄早夭,皇儿?这才侥幸登上大位。

可方才周太后那番诛心之言,分?明暗示昭隆之死?另有隐情。这般说辞,岂非将她母子置于众矢之的?

徐德妃面色倏地煞白,指尖死?死?攥住锦帕,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北梁三皇子普荣达,冷眼环视殿中?众人,眼底俱是困惑。

这些大宁朝臣个个身形清瘦,倒把心思都长在?了九曲回肠上了。不过?一顿御膳的功夫,竟能演变成这般云谲波诡的局面?

他暗自摇头,难以参透这其中?的暗潮汹涌,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李信业身上。

这位素有‘北境狼王’之称的悍将,此刻与同僚端坐席间,案前肉食略动几筷便搁置一旁,两人皆是规规矩矩,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似乎不耐朝堂纷争。

普荣达不禁想起沙场交锋时,李信业玄甲浴血,刀锋所向之处,北梁精骑如秋草般伏倒。而他那双骇人的眼睛里,凝着化不开的杀意,活脱脱是头噬血的恶狼。

可眼下这位杀神正襟危坐,连箸尖都摆得规整。

普荣达半眯着眼睛,他忽然?想起草原上的老猎户常说,‘受伤的狼最危险,而会?装狗的狼...是要吃人的。’

李信业越是表现得恭顺谦逊,他心中?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能将杀性收敛到这般境地,又如此能屈能伸之人,其心性之深沉,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中?毒...莫非也是他布下的一步杀棋?’这个念头在?普荣达心头一闪而过?,但随即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此行不过?是为求亲而来?,除了应宋居珉之托,送了个假周庐入宫,并?未有其他动作。大宁朝堂上的这些明枪暗箭,按理说不该冲着他来?。

大宁官员向来?勾心斗角,党派纷争不断,这才叫北梁这些年来?,总能趁虚而入占尽好处...

唯一让普荣达感到不安的